“唔”
梦语呢喃声中盖勒睡眼惺忪,他撑开了眼皮,没有睡醒时的精神清爽,只觉得像是刚刚经受了,被人在头上来了一锤子似的,头疼欲裂晕沉沉地。
“我没死?!”
简直难以相信,在嗜血藤蔓的围击下,他竟然活了下来。
隐约记得最后,是一根嗜血藤蔓暗中偷袭了自己,才至于昏死过去,不然倚仗先天圣体的强横,他感觉他还有精力折腾一会儿。
话说回来,他是怎么生还的?
有人救了他么?
一只手抱着脑袋,那是被嗜血藤蔓抽伤处,幸好处于头发浓密的位置,如今只余留发丝上的血渍,伤口隐秘其中,要在脸上的话,那他这张小白脸,可就叫破了相咯。
纵使伤处结疤,但仍感到一股头颅快要裂开的痛楚,盖勒不小心碰了下,疼得倒抽了口凉气。
一个腾身他潇洒地站起,恰巧面向,天顶投射而来的刺目日光,下意识抬手遮挡,自然光太强,他不觉眯起双眼,一时半会睁不大。
在这幽冷的环境中,这道日光倒是让他暖洋洋的。
“这是什么地方?”
半分钟后才逐步适应了,这亮度极高的环境。
扫视一周,盖勒发现自身,位于一座充满岁月气息、枯井颓巢的教堂内部。
他曾见过斯利安慕城堡的米开罗大教堂,所以仅凭所见陈设,他就能分辨出来。
这座教堂偌大的内部空间,屋顶倾斜挂着吊灯,看起来十分危险,仿佛下一刻就会掉下来似的,它很破旧,但有好几层。
每一层金属圆圈上,都有数道挂痕,那是曾悬挂,拇指大小的钻石之处,想必它以前装饰华美奢侈。只是不知上面价值不菲的水晶钻石,都去了哪里,似遭人劫掠。
米开罗大教堂,也有这么一盏豪华大吊灯,估值数万枚金币是有的,而眼前这盏,大概只有城堡某个角落,某个收破烂的才会要吧。
目光扫过之处,可见断壁残垣,莽草覆盖,绿绿葱葱,香泥味道迎面而来,令人生出几分心旷神怡之感。
废弃的教堂,颓败和生机居然并存,石墙上铺满了厚厚苔藓,不知有了多少年头。
而有的地方却长着色彩鲜艳的花骨朵儿,看起来像是没开放多久,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天主雕像瘫倒在地,原本精心雕琢的神圣手臂,悲哀地断裂成了几块,好像被谁暴力地猛推了一把。
它一样逃不过被时光侵蚀的命运,生满了青苔,堆满了黄叶,冷落而又凄凉,像被他忠实的信徒舍弃一般,让人禁不住哀婉。
往常歌颂天主时,那些教徒信仰者们,落座的凳椅,已然变得破败不堪,缺胳膊少腿,个个歪歪斜斜,它们底部藤条缠绕着,螺旋向上生长,在顶端绽现花姿。
从教堂里看向门外,一眼望到原野风光,几座郁郁苍苍的山头矗立,蔚蓝色的天空与之交相辉映,组合成一道独特又旖旎的天山风采。
即便这座教堂破败不堪,可一闭上眼睛,盖勒就能幻想到,当初它初建之时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的模样,只是不晓后来由于何种原因,它被抛弃了无人修葺管理。
收回目光,盖勒感叹己身有些幸运,在嗜血藤蔓合击下他没有死,昏迷前短暂的那一刹那,他心已泛出绝望,自己中招轻视了藤蔓,怕落得和萧伯特一个死法,被其吞噬得一点渣也不剩。
未曾妄想,还能睁眼看看这世界,这该身怀怎样的幸运,他还活着!
虽然目前尚不确定,身处何地。
但,古语曾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活着大于一切!
他抬首目视这座教堂,心头疑惑更甚,而且,这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森林之中本来罕有人迹,又怎会出现人造建筑物,还是一座荒废多年的教堂?
怎么想都透着不对劲!
难道这里就是尼革维洛?此次福音殿委托书,他还未忘记。
“你作为一个外来者,不知道这里很正常,就让老夫来告诉你吧,此地乃是‘光明日’教团曾经践踏之地,一座充满英勇正气之人的城池,一个彰显着自由和独立的自由国度,尼革维洛!”
就在盖勒沉浸内心疑惑时,一道沉厚的声音突兀响起,如擂鼓敲响,似在耳畔,好像洞察了他的想法。
毫无心理准备的盖勒,吃了一惊,“是谁?!”
这记声音从教堂四面八方传来,厚重沉闷像铜钟音,层层叠叠,不断在教堂内荡漾着回音。
盖勒目露戒备,手仗圣剑剑柄,脚步慢慢辗转,而眼光仔细扫过,教堂每一个旯旮角落,只要一个不对头,就让对方先吃一剑再说,装神弄鬼。
“呵呵,小子,老夫在你背后,你看那边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