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安国公府一改往日的荣耀热闹,新承袭爵位的小安国公再领了旨意之后就又直奔西北战场了,没了老太君,没了当家主母,沈家几乎不再有任何儿女婚事和人情往来,在这繁华的盛京城中,彻底沉寂了起来。
北齐王庭,太子宫中。
紫凰夫人呢?太子嵘徽从外面回来,一进门,最先问的,便是新进来的宠姬的消息。
仆人匍匐跪地,恭敬回道,回禀太子殿下,紫凰夫人早上起来便说身体不适,这会儿一直在温泉池子里泡着药浴呢。
实际上,北齐哪有什么温泉池子,不过是嵘徽为了哄紫凰夫人开心,讨美人欢颜,而特意在太子宫里修了一座不小的白玉池子,伙房里不停烧着热水来供应罢了。
嵘徽听了仆人的回禀,大步便往那边走去。
夫人。嵘徽走进热气蒸腾的净房中,透过一扇半透不透的屏风,刚好可以隐隐约约地瞧见一个朦胧婀娜的身影。
夫人。嵘徽又唤一声,目光中满是迷恋。
蒸腾在水雾中的女子,听到了外面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大抵是因为能猜得到对方是谁,所以半点儿也不见惊慌,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动作妖娆淡定地从水池中站起身来,取了放在水池边的一条厚实巨大的绒毯,直接见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才从屏风那头走出来。
那面容清冷绝美,不是沈嘉绮又是谁?只不过或许是隔了这么许久以来的变故和打磨,她的五官和气质比之从前的冷漠,更多了几分妖娆柔美。
殿下。她朱唇微启,不过简简单单的二字称呼,由她说出来,便多了无数种风情似的。
夫人果真倾国倾城嵘徽贪婪地凑上来,眼中满是痴迷和情动。
殿下您就不怕吗?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沈嘉绮了,现在的紫凰夫人自然懂得如何拿捏男人,尤其是色中恶鬼的男人,殿下您不怕,我可还是怕的。您的太子妃生病过世,宫里宫外可都有人再说,是被我给害死的。
她眨眨眼睛,一双水眸里满满都是委屈,就连太子妃所出的那几个皇子公主,都觉得我是害死他们母妃性命的坏人,您不在的时候,见我都要喊打喊杀呢。
我看谁敢!嵘徽一听美人诉苦,顿时急了,怒道,夫人心意,本王自然懂得,外人哪有资格议论!若是被本王发现,有人敢在背后议论夫人,定然不会轻饶于他!
紫凰夫人微微挑眉,幽幽一个眼风送至,就见嵘徽神色变了又变,道,殿下就会说这样的话哄我开心,可是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我不过就是殿下您一时宠爱的一个夫人罢了,说到底,也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身份罢了。
她身上还只裹着一条柔软的绒毯,而在绒毯之下,仍然是未着片缕,她香肩微动,一侧的绒毯就慢悠悠轻飘飘地滑了下来,露出大片大片雪白柔嫩的肌肤。她指间捏着绒毯的边缘,还不忘故作委屈地抹抹眼泪,可怜我母亲,牺牲性命也要将我手上的凰签送回北齐来,若是她在天有灵,知道我如今还受着这样大的委屈,说不定会怎么心疼难过呢。
夫人莫要伤心,嵘徽的手毫不遮掩揉上她裸露在空气中的雪白香肩。
你母亲是我北齐的有功之人,夫人你更是本王的福星,过两日本王便与父王请旨,封你为太子妃。
嵘徽向来是个好女色之人,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年纪就有十几个孩子。北齐女子素来粗犷豪放,而大铭女子相比之下却更加娇柔绝美。这也是为何嵘徽能容忍穆钰瑛这样一个异国公主做自己的正妃,还让她生下了那么多个孩子。究其原因,不过就是因为她有着北齐女子没有的貌美和风情罢了。
而紫凰夫人,是经过白氏着人特意调教过的,比起穆钰瑛有着作为一国公主的矜持和尊严,她更懂得如何让自己的美貌成为驾驭男人的利器。
殿下,怎么如此心急,我话还没说完呢。她素手勾上嵘徽的后颈,若有似无地在他而后的位置轻轻撩拨着,殿下,太子妃这位子,哪里配得上我对您的仰慕之心?
她话里仿似带着钩子,勾得嵘徽心里也开始向往那至尊之位,迫不及待地就向她许诺,道,王后之位,才方能与夫人相配。
她微微低下头,敛去眼中那股无法掩盖的滔天的恨意,强迫自己对嵘徽曲意逢迎。她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北齐所有人为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