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音见自家姑娘喜欢,便笑着回答:当然是不一样的。寻常市面上贩售的花茶,多数用的都是些不太好的茶叶,不能以绿茶贩售,便炒做花茶。但是咱们自家用的花茶,自然会选用上好的茶叶来炒。不过也比不上您现在喝的这一拨,这可是宫里头德妃娘娘特意从自己的份例里给您匀出来的呢。
德妃娘娘?沈念心讶然挑眉,没想到万德妃竟然会做到这般地步,倒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了。
是呀。起先聆音也以为是听错了,心里估摸着既然是宫里的东西,大半应该是贤妃娘娘派人送的才是。没成想确实是德妃娘娘赏下来的。说起这事来,聆音自然是高兴的,殿下喜爱您,德妃娘娘又爱重您,这是好事儿呀。
确实,万德妃是穆子晏生母,严格算下来,万德妃便是她日后的婆母。若是有正宫皇后在,她日后的婆母自然应当是皇后。只不过如今诚明帝的后宫里,中宫空缺多年,皇贵妃虽然代掌六宫之事,但毕竟不是正宫皇后,所以沈念心日后该要敬着的婆母,当是万德妃才是。
所以聆音眼见着万德妃对自家姑娘如此宽厚仁爱,心里当然免不了有几分欣慰。
沈念心暗暗记下,今日万德妃示好,日后都是要一笔一笔还上的。
她目光触及车内角落处的那两个箱笼。里面的一应物品,俱是严溯送来的ashash自打诚明帝圣旨赐婚之后,许多无关紧要的东西就不再由司徒玄瑷送了,而是改做严溯亲力亲为。自然而然的,司徒玄瑷来往安国公府的次数也在日益减少。
毕竟她如今的身份不同往日。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籍籍无名的没落世家的姑娘,而是未来的四皇子妃。纵然她与司徒玄瑷私交再好,在明面上,该避嫌的也还是要避嫌。
这便是司徒玄瑷该有的态度了。她从前与安国公府交好,大大方方,名正言顺,任谁也不能说她这样的举动有何不妥。而在安国公府与四皇子有所牵扯之后,她便能舍弃私交,持心公正。这样的人,诚明帝才敢放心地用。
不过两人之间来往还是有的,多多少少也走了些司徒玄璎那边儿的门路。沈念心和司徒家的几位姑娘之间的关系,分割得很清楚,自然不怕被人抓了什么把柄。
再说那箱笼。沈念心早上打眼瞧过一回,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几套骑装。她没想到穆子晏会如此纵容她,在这样的场合都为她备了骑装。难道不应该是让她老老实实地呆着,避免受伤才对么不过一想到那日穆子晏在她面前邀功的话,便也想得通了。既然灵霄都已经来了围场,想必他该是放心的。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她这一趟春猎之行,远不如她想得那般轻松惬意。
步小将军。大部队在木兰山下安营扎寨,沈念心在马车里坐得乏了,便想下了车四处走动走动,反正沈青蓦一直离她不远,而且她附近定然也少不了穆子晏布置下的人手,所以她也不必担心会有什么危险。
只是碰到了步维桢,倒是她始料未及的事。
仔细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以女子打扮见到步维桢。
果不其然,那个非常容易脸红的青年将军,见到她的一瞬间,又眼神闪烁地脸红了起来。要不是他长年饮雪边关,肤色黝黑粗糙些,恐怕还要红得更明显。
沈公姑娘。步维桢离她尚有好几步远的距离,当真是避嫌避得十分彻底。他从前见到她,总是会失口叫错她一声沈姑娘,在反应过来之后,才会急忙改口为沈公子。而眼下,他见到一身柔美女装的沈念心,脱口而出的称呼,竟是一句未尽的公子。
沈念心自然也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不过不知道怎么,在他脱口便想要叫她沈公子的那一刻,她忽然就不觉得尴尬了。
承蒙步将军照顾,舍弟这半年来进益颇多。还未正经与步将军言一声谢,望将军海涵。沈念心眉眼带笑,不似刚才那声步小将军,反倒随了沈青蓦的叫法。称他一声将军,只因在她心里,当真是敬重这位青年将军的。
步维桢看着眼前的女子,不似寻常闺阁女子见到外男时那般羞赧怯懦,反倒是多了几分君子之交的爽朗潇洒。这让他不由得想起当日在攒玉楼时,绿酒宴上,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