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上面的签名,贺疏雁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方铭琛,然后举起那张纸,“巴豆,就是造成车夫腹痛内急的原因,糯米羹之中,添加了此等药物,然后王婆子端给了车夫。刚刚王婆子说这些事情,都是她一人所为,她一个人的意思。”
贺疏雁走到王婆子身边,附身盯紧她的眼,“王婆子,这样说来,你煮糯米羹所用的巴豆,也是你亲自去买的了?”
王婆子不识字,自然也看不懂贺疏雁所持的纸上写了什么,忙着点头称是,“是,大姑娘,确实是我去买来的。”
“大家听好了,王婆子说这些巴豆是由她自己购得,而药房的签字,却是贺凌韵。”贺疏雁的话音字正腔圆,听在每个人心里,都犹如一记响雷,轰然炸响。
大家都将目光看向贺凌韵,仿佛要把她看穿一样。贺凌韵垂下头,在铁的事实面前,她不敢再辩解一句。
本来这些计划是万无一失的,她真不敢相信这些会被揭露出来。
王婆子心里一惊,有些慌乱起来,目光看向杜子芊,就接收到她警告的眼神,话语硬生生地逆转,接过话去。
“大姑娘,是奴婢让三姑娘替奴婢去买的。请不要怪罪三姑娘。一切皆是老奴的错!”王婆子这是铁了心要将事情承担下去,看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依然在狂叫着。
其实众人皆都已经明白,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雁儿,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已经清楚了,就审到这里吧,横竖杜姨娘是养了一个恶毒的婆子,将她好歹打发了,以后就不会再兴风作浪了。”老太太无可奈何地说道,然后又打了一个哈欠,揉揉肩站起身,“我身子乏了,就不陪着你们了,先去躺下。”
老太太一走,贺疏雁也觉得这个事情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了,“既然王婆子将一应事情都承担下来,那我也无话可说了,全凭父亲发落吧。”
贺相还是很欣赏地看着贺疏雁,“雁儿知道识大体了,为父非常高兴。”
接着脸色一冷,大声说道,“夫人马车惊扰一事,王婆子一手操纵,虽未造成大的伤害,但是意图明显,心肠狠毒,小厮们将其乱棍打死,扔到乱坟岗上。赵虎受人唆使,私自驾驶贺府马车,故意惊扰马儿,更是蛇蝎心肠,立即送到官府大牢,听凭发落。”
贺相一句话,让王婆子面如死灰,本不是她要一心为主,只是贺凌韵此前许诺她重金,还说一定会替她求情,并会保她儿子平安,她这才死命地闹出这样一局,自己一个人承担下来。
如今全是母子的错误,不但自己丢掉性命,看贺相的意思,他儿子赵虎也会被官府判杀。
“贺相,老奴是被逼的!其实不是老奴的主意!”临行之前,王婆子发出一声大喊,让事情发生了逆转。
贺疏雁手一挥,“慢着带她走!”小厮们闻声,赶紧将王婆子丢在地上。
“有话快说!”贺凌韵怒道。
“这些事情,都是杜姨娘和三小姐指使老奴干的,她给了老奴一些钱,让在外面找一个人惊扰马车,所以就找上了赵虎。这一切,都是杜姨娘一手计划好的。今天出事之后,她们还让老奴担起这些事,承诺给老奴和儿子开脱。”王婆子一口气将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出来,唯恐漏掉一句。
轮到杜子芊和贺凌韵傻眼了,本以为这件事情,就因着王婆子而蒙混过去了,没想到到头来又成了这个样子,她俩顿时乱了方寸。
杜子芊一下子匍匐在地上,痛哭失声道,“相爷饶命,一切都是贱妇的责任,恳求相爷责罚贱妇一人,就饶过韵儿吧!”
“这样做,也是被大姐姐和夫人逼的!否则,我们何苦要如此作为呢?”贺凌韵却没有半点知错的意思,仍然声嘶力竭地狡辩。
贺相冲着她摇摇头,发出一声叹息,“韵儿,你有什么感觉不公的?夫人和雁儿已经对你们仁至义尽了,不要再有别的想法,都是一家人,你们何苦如此不得消停呢?”
贺凌韵还想狡辩,贺疏雁也懒得再和她浪费时间,随直言道,“三妹妹,事到如今,还不死心吗?为了害我和母亲,你们费尽心机,无所不用其极,就像父亲所言,都是一家人,为什么非要置人于死地呢!”她铿锵有力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