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轩坐在不远处,远远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人,渐渐,眸子里噙着一抹妥协。
“刘先生,麻烦你给父皇诊治。”其实今天他会把刘千一带来已经打算好了怎么做,只是每次面对父皇,他都会像刺猬一样竖起一身的尖刺。
他伤害父皇的同时,他也受伤了。
“王爷言重了,不麻烦,这是我的本分。”刘千一提着药箱走到床边,立即给太上皇把脉,然后从药箱里拿出几样东西,他的专业无人能懂,落入别人眼里只觉得眼花缭乱,纷纷捏了一把冷汗。
明溪悄悄走到夜墨轩的身后,视线那么的灼热,仿佛别人都看不见了,眼里只有战王。
“最初太上皇发现不适是在三个月前,刚开始吃几服药就好了,只是不想陆续又犯了,每次犯病时都会心悸胸闷,头晕眼花,而且伴随犯病的频率增加,除了心悸胸闷的症状更明显了,这几日常常陷入焦虑,呼吸急促,脸色也不似从前好了。我们很担心,几乎日夜守着,有时候看到太上皇精神略好,才敢休息片刻。”
明溪把太上皇的情况说得清清楚楚,与刘千一所诊断出来的结果一模一样。刘千一回头看一眼夜墨轩,点头。
夜墨轩便知道了,才回头瞅一眼说话的人,正是明溪。他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是记得她以前在宁寿宫当差,从宁寿宫调来庆华殿?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据他所知,以前在宁寿宫当差的宫女和太监有一大部分都已经调走了,剩下的全都是对母后忠心耿耿的人。
她能把父皇的情况说得清清楚楚,说明她平日里对父皇很用心。究竟是本分用心还是别有用心,他也不感兴趣,他早就说了,父皇的事情与他无关。不过父皇身边能有一个明白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叫什么名字?”夜墨轩问道。
“回战王,我叫明溪。”明溪愣了一下,战王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变得失落,但是转瞬又变得很兴奋。宫里宫女那么多,战王不常进宫,不认识她很正常。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也不晚,以后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相处。她不图能嫁给战王,只图能在战王身边服侍。
“金德,她是什么职位?”夜墨轩看一眼金德。
明溪闻言,脸上藏不住兴奋,她要升职了!
“回战王,她只是庆华殿外的一名普通宫女。”金德实话实说,说完,又自言自语。
“奇怪了,她在殿外怎么会对太上皇的病情如此清楚,莫非……”
明溪扑通一声跪下了。
“战王明鉴,我知道太上皇对战王的重要性,才格外关心太上皇的身体。我虽然人在殿外,但是心在殿内。我细心把这些全部记下来只是为了方便服侍太上皇。我发誓,我对太上皇忠心耿耿。”
金德在太上皇身边服侍了几十年,见多了阴谋诡计,以为明溪是受了谁的意故意接近太上皇,欲图谋不轨。
本来多嘴是为了求赏,唯恐赔了夫人又折兵,明溪急着解释,表露忠心,都急哭了。她不怕金德,只怕战王多想,战王一怒,她再努力也没有近身服侍的机会了。
“太上皇对战王的重要性?”
这话的意思是说他在乎父皇?从母后死的那一天开始,他和父皇的父子之情已经形同虚设了,一直以来,除了皇兄没有人敢说这种话。
刚才还不觉得,现在他觉得明溪就是父皇的人,否则没有父皇的允许,谁敢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