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巴一撇,垂下眼帘,不动声色地拧了自己一把,竟然也硬生生地给逼出了两点眼泪。
她的眼泪啪嗒啪嗒砸到地上,动静格外大,把在场所有人都给唬住了。
蛮蛮,你怎么也哭了?
苏青媛暗道不好,手忙脚乱地想去挡住她,被江九屿给拦住了。
苏绵蛮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她倒也聪明,并不学着苏青媛那样一边卖惨一边恶心人,明晃晃地把绿茶两个字写在脸上。
她脸上仍留着泪痕,眼神却毫不避讳,坦荡地与她长姐对视。
只是突然感觉到委屈罢了。
她说:我平时虽然不喜欢你们两个人,可也从来没暗地里给你们捅过刀子,就算要针对你们,也并未殃及你们二人性命。
这话倒是真的,小公主再横,底线还是有的。
可你们两个人却三番两次地来害我。
她瞟了一眼温之桃,声音清冷:一个买凶杀人。
温之桃惨淡地摇了摇头:不是我
苏绵蛮没理她,又对向苏青媛:一个到了江南买凶杀人。
苏青媛:
所以不管江太傅今天指责的是谁,他都没有指责错!
她擦了一把脸,将泪痕拭去,仍是高傲的小公主。
你们两个,都罪该万死。
人群中议论声再起。
江薏担忧的目光在她兄嫂之间徘徊,身侧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她扭头望去,见是刚刚不见了踪迹的沈虞。
别急。
沈虞平视前方,压低了声音:变数,已经来了。
江薏心里头纳闷,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冷静了下来,她顺着沈虞看的方向望去,看见她的兄长开口了。
大殿下,请恕微臣冒昧。
他道:小殿下在半路被人行刺那天,曾帮您挡了一剑,可当刺客从马车顶上袭来时,您又为何托着她的腰往上抬了一把,倒像是早就商量好了,要和刺客里应外合似的。
这个细节江九屿是怎么知道的?
苏绵蛮转过头去瞪了丹砂一眼。
丹砂压根没觉察到。
苏小公主瞪了个寂寞,先把这笔账按下不提。
江太傅还是在怀疑我?
不。江九屿依旧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微臣并没有针对殿下。
他话锋陡然一转:微臣针对的是您和皇后娘娘两个人。
苏绵蛮:牛哇牛哇。
苏青媛嗤笑一声:江太傅对蛮蛮可真是用情颇深。
只是当蛮蛮掳裴小公子入宫,与绑匪称兄道弟,还在江南府衙深闺夜会柏家公子时,她心里可有你呢?
江九屿深情款款地看着苏绵蛮: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
苏青媛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尖锐:好一句你不在乎。
明明绑匪只是想从水路将她偷运到江南,并未伤她性命,江太傅也能如此大动干戈地闯入后宫来,当面质问皇后和公主,你就不怕本宫以以下犯上之罪治你吗!
长姐。
苏绵蛮偷偷从他身后露出半个脑袋,眼角还带着嘲讽的笑意:你又是从何得知绑匪没动过想杀我的念头的呢?
明明这一点,我没和你讲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