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饴糖(1 / 2)

为了防止她想不开,戚柔被夏亦命令关在了帐篷里。

帐篷很大,很空旷,可是没有人来,木晚儿也被限制了不能来看她,戚柔吵过闹过威胁过,只是都无济于事。在这件事情上面,夏亦一步都没有退让。

除了来送饭的婢女,戚柔接触不到其他人。

戚柔闹得累了,也不再继续闹了,她沉默着走过去,坐在姬九祯睡过的榻边,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了小小一团,松松束起的长发松松散散地披在身后,将她整个人都拢住。

她也不说话,眸光出神,脑袋呆呆地搭在膝盖上面,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姬九祯,我再也不跟你说话,再也不理你了。就算你现在回来也没有用了,我太讨厌你了。

她正气恼着,忽然听到身后敞开的窗户边传来两声轻微的衣摆拂xe863声,似乎是有人进来了。

这声音不是来送饭的婢女。

她抽噎了一下,想到什么,连忙转头去看。

不远处出现了一袭大红色的身影,竟然是许久未见的谢无妨。

不是姬九祯。

戚柔一腔希望落了个空,眼中的光亮顿时黯淡下去,她心情不好,也不想去探究谢无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转回头去没有搭理他。

从窗户一跃而进,没有惊xe863周围的侍卫,谢无妨往四周扫了一眼,这才从袖中摸出骨扇,然而立即便看见远处小姑娘失望的模样,他挑了挑眉,有些不平:“许久不见,都不打个招呼?这副模样是做什么。”

听到身后的声音,戚柔抹了把脸,睫毛恹恹地低垂着,还是没有回身,似乎半点不愿意转身看他。

谢无妨走过去,唇边携了懒散的笑,走到她身边,见她心情低落,随口道:“我这么不远万里过来见你,你好歹给张好脸看看吧?”

闻言,戚柔终于掀起眼皮,一言不发地扭头瞥了他一眼。

正好对上谢无妨含笑的视线。

他面上虽看不出异常,可鬓边发丝却有些杂乱,身上红衣也沾染了些许灰尘,确实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

戚柔自知自己状态不对,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吸了下鼻

子,带着闷闷的鼻音道:“你过来干什么。”

谢无妨摇骨扇的手一顿。

这话听着怎么哪里不对?敢情他现在成了一腔情愿跑来惹人烦的家伙了?

行吧……反正他确实是上赶着来的。

小姑娘兴许哭了许久,一双大眼睛通红,眼角还挂着眼泪,几乎能比的上他家新养的几只兔子了。

谢无妨在她身旁不远处坐下,“听说姬九祯回宫去了?”

戚柔一听这话,顿时用力咬着唇,恶狠狠瞪向他。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人是来找揍的吗?

“又不是我把你扔在这里的,你瞪我干什么?”谢无妨面无表情地扯了扯眉毛。

见小姑娘移开视线,他又恢复了低沉模样,片刻后,不知从怀中拿出什么,递给她。戚柔被他碰得微微往前一倒,回头去看,竟是一包用黄纸包裹好的物什。

“这是什么?”她蹙了蹙眉,声音闷闷的。

谢无妨笑眯眯道:“饴糖。”

戚柔摇摇头:“我不想吃。”

见她拒绝,谢无妨唇边的笑意不变,挑眉觑她。

“这可是爷从路上专门带的,你不吃?”

戚柔抬眼看了看他,见他一副不吃立刻揍你的模样,沉默着接过来,揭开黄纸拿了一块。

饴糖不知加了什么,入口十分清凉爽口,可不知道为什么,竟恍惚又让她想起那袭冷白色的身影。

她鼻子一酸,抬头看向谢无妨,声音很低:“你能带我去找姬九祯吗?”

谢无妨眉毛一挑,面无表情:“凭什么?”

说着,他往后靠去,懒洋洋地倚在了榻上。

口中的饴糖被她咬开,戚柔吸了下鼻子,闷闷道:“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

“这位姑娘,麻烦你搞清楚,我千里迢迢过来给你带糖吃,你竟然叫我带你去找姬九祯?”大红色的衣摆翻起,谢无妨猛地起身,近乎妖孽的脸一板,恶狠狠地看着她。

戚柔似乎知道自己也有些过分,沉默着移开了视线,咬着唇不说话。

“人情……哼,我倒是忘了。”

看着不远处脸色失落的小姑娘,谢无妨哼笑道:“怎么的,你想让我还了这个人情,然后就和我谢无妨再无干系了是吧。”

戚柔微怔,蹙

着眉抬眼看他。

“我没这个意思。”

可他说的也没有错,人情一了,难道不是再没有干系了么?

看懂了小姑娘眼中的意思,谢无妨猛地噎了下,唇角勾起的笑意讥讽:“你可真是好样的。”

空气陷入沉默。

“你究竟有多少瞒着我?”半晌,谢无妨问了一句,见她面露茫然,又补了一句,“比如,你的名字。”

戚柔愣住了。

看了她片刻,谢无妨忽然道:“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带你去。”

戚柔没想到他的要求竟然如此简单。

她顿了顿,像是介绍自己一般,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我叫戚柔。”

谢无妨扬眉,哼了声:“原来你真的不叫连翘。”

戚柔也觉得不好意思,小声道:“当时没想那么多,随便编了一个。”

“那……”

她支支吾吾,试探地问他:“你可以带我去找姬九祯了吗?”

闻言,谢无妨笑容一顿。

但很快他便站起身,拂了拂衣袖,眼中似乎带了休息被迫打断的倦懒与不悦。

“你可真会给我找事情。”

“行了,手给我。”谢无妨淡淡睨她一眼。

戚柔迟疑了下,没说什么,还是把手放进他伸过来的手里。

随即,不待她反应过来,谢无妨身形一闪,已然携着她跃了出去。

自苏因循那一日在朝堂上掀起了滔天巨浪,朝廷便尽数乱了套。

群情激奋,有大臣痛骂齐西蕴如此狠毒的妇人不配为帝,更有甚者举出了齐西蕴称帝这么多年来所犯的恶行,指出如今先帝尚有遗留血脉在,应当推正统血脉皇子上位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