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颊贴近她的，发现她的肌肤冰冷，又替她搓柔起来，直到回暖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芈姝看着他，没有说话，她的眼中明明什么都没有，秋秦昭却偏偏看出了薄凉。

他用手去捂芈姝的眼睛，心也沉了下来，只觉得这天气越发的凉了，连同他的心也被吹得凉了。

芈姝不仅怕他，还恨他。他早该知道的。在他来到这儿，他就应该承受这些。而且他也不后悔这么做，但心里仍然缺了一块，好像破了一个大洞，风呼呼地灌了进去，怎么都填不满。

他现在只知道，只有芈姝才能将他的空缺补上，如果没有她，他的人生就无法完整。

他遇到她，认识她，都是命中注定的，他们合该在一起的。为什么她就不明白呢，他们是一体的。

“娘娘，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他艰难地说着，语气几乎带着乞求，“我遇到你都是注定的。”

芈姝一愣，她伸出手去摸秋秦昭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对方知道了一切。

但他这一世，还是秋秦昭，被她养大的秋秦昭。

“你是我的。”他执拗地说，就像一个讨不了糖果的孩子。

秋秦昭原本是这个样子吗？她又想起小时候小小软软的他，听话又可爱。

这是在干什么？她心里一惊，放软了声音，欲哭无泪：“秦昭，你听我说。”

秋秦昭这次很坚定，带着孩子的执拗，“我不听，娘娘又骗我。”

她咬着唇，试图说服他：“我是太后，我们的身份不允许在一起。”这是乱了伦理啊，芈姝还在脑子想着，要把秋秦昭培养成一代明君，殊不知他早就给其他人留下了残暴的印象。

秋秦昭这次已经懒得再听她说这些了，他等这天已经太久了，只要能够留住芈姝，他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如果谁敢有意见，他就杀了对方。

这一直都是他的行事准则。

见芈姝一副乖乖的样子，脸颊红红。她没有反抗，顺从地看着她。他的神色也蓦然变得温柔起来，如冰雪消融，忽然春暖花开。

芈姝找准机会才道；“秦昭。”

“嗯？”他渐渐缓了下来，心跳却越跳越快，不过现在愿意听她说话了。

“我说会一直陪着你是真的，我那天的确是想去见宰相一面，但并不是想逃跑，只是想和他说清楚，我不走了，我会一直待在宫里。你在哪，我在哪。”

秋秦昭停下了动作，去看她的眉眼，却不怎么相信。

“那你爱我吗？”他的声音颤抖，似乎带着威胁，仔细一听，又不太自信。

芈姝养他，助他，怜他，却从不说爱他，他一直就耿耿于怀。

“嗯，爱。”她推了推对方，又说了一遍：“我当然爱你，你现在快放了我。”

秋秦昭没有按照她所说的做，仔细去看她的表情。

他的耳朵有些红，嘴上却道：“我现在不敢相信娘娘说的话，除非你给我一点信心。”

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眉眼顾盼生辉，姿态风流。芈姝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教育就怎么出错了。

她叹了一口气，拉下对方的头，深深地吻了上去。

整个世界安静了。

晚上的时候，秋秦昭又逼着她允诺了一大堆不平等条款，譬如不能离开他，再譬如不能私自出宫，必须要在他看得见的范围内活动，有的简直令人发指。

她没法，都一一应允了下来，对方才消停下来，安静地睡了过去。

但秋秦昭终归也没有那么相信他，晚上睡觉时，只要她一动，他就立刻醒过来，即使在黑暗中，也知道对方紧紧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