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年纪不大，但少时就善于用脑，聪颖过人，朝中局势他也知一二，明白太后也讨厌秋秦昭，他这一招可谓民心所向。

只是他没想到秋秦昭还挺硬气，被折磨了一天，还能稳稳当当地站着，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并非多么不堪入目。

“太子殿下，你昨日可还安好？”李余嘴上喊着敬称，语气却带着漫不经心，不仅是他，就是他带来的人都没有行礼。

秋秦昭脸色平静，似乎没有听懂他的讽刺，他的声音低沉，看着李余的眼神黑黢黢的，有些骇人：“本宫并无大碍，倒是你不是伤的很严重吗？还有气力到处乱跑。”

李余的笑意僵在脸上，他惯常暗中给秋秦昭使绊子，但从来不会公开主动侮辱他。他这性子其实比其他人狠多了，偏又叫人挑不出错误。以往秋秦昭都唯唯诺诺，不敢搭话，什么时候像这样敢直视他的双眼，还主动称呼本宫了。

“太子殿下，”他嘲讽地叫了一声，也懒得和他做戏了，“你可知道昨日那一箭差点毁了我的胳膊，太傅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应该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吧？不过，我向来心善，若是你能过了我护卫这一关，我就不再计较。”

李余心里得意，看他多么善良啊。虽然是想让护卫教训秋秦昭一顿，但他却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让自己都佩服几分。

秋秦昭身份卑微，不过是勾栏里长大的，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气和皇家攀上关系。即便如此，他也是不配和他们待在一起的。真以为自己鸡变凤凰，低贱本来就是骨子的东西。李余心里想着，又憎恨地看着他的脸，秋秦昭长相秀丽雅致，哪怕瘦弱不堪，也可窥见几分惊华，因为这个原因，柳扶衣头一天还将书借给了他，柳扶衣可是他看上的人，怎么能让这个小子抢先，这便是他一定要将秋秦昭赶出去的另外一个理由。

他挥了挥手，示意护卫可以上去了，这几个护卫是他爹专门配给他的，保护他的安全，身手自然了得，若秋秦昭被他们揍一顿后，还有命在，那也是他的造化。

但这个可能性太低了。

若是死了就死了吧，现在宫内本就是太后做主，他爹和丞相是多年好友，想必太后也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想到这里，李余的笑意得意了些。

秋秦昭猛然盯着他，面上的神色变化莫测，眼睛死死地盯着李余，那一瞬间，李余竟然感觉自己被一条毒蛇盯上，呼吸有些喘不过来。

“你瞪什么瞪，还有你们愣着做什么，快上去给我打。”再次看去，秋秦昭已经胆怯地低下头，方才那一眼的血腥，似乎就是他的错觉。

在几个护卫上前时，秋秦昭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在心里计算着，怎么才能略过这几个人，然后杀了李余。

是的，他现在很想杀人。

但把李余杀了后，他又无法对付这几个人，到时候难辞其咎，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情况。

秋秦昭握紧拳头，还没想出对策，一个护卫抓住了他，他眼刀一扫，那护卫竟是心中一寒，一时忘了动作。

“太后娘娘，您还是不要进去了，免得污了凤体。”

李余收起了看戏的眼神，这是护卫十三的声音，他来之前，把自己的人留在外面，就是免得闲杂人等打扰，但是太后的行踪，他可不敢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