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伤其实也不严重，估计就是心理压抑得难受。

但这段时间，芈姝感觉他想开了不少。

以前，他上药时，都喜欢把门关紧。

现在就无所谓了，芈姝还撞见他好几次就在客厅上药，他的腿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了，但每天都需要上药。

芈姝不知道他用的什么药，估计就是消毒抗菌之类的，腿上已经长出了新的皮肤，和周边小麦色的肌肤颜色完全不一样，白得不正常。

一大片一大片都是苍白到不正常的皮肤混杂在其中。

察觉到芈姝的目光，他上药的手僵了僵，声音含着紧张：“是不是很难看？”

难看那是真的，总不能昧着良心说好看吧，芈姝道：“我在想，新的皮肤都长出来了，是不是说明已经好了。”

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好，除了还不能过度运动外，完全可以正常生活。

只要整容成功，他就能面对大众。

芈姝想得太过乐观，没注意到李安然停下了上药的动作。

万一整容失败呢？

万一无法修复呢？

那他也许还是这个样子。

未知的因素太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医学方面，他不懂。他只听懂了医生告诉他，永远不可能恢复成以往的样子。

这些天，他虽然愿意照镜子了，但却不敢出门，不敢用这张脸面对陌生人。

这是一种本能的心理惧怕，只要别人一看到他，他就想躲起来。

面对芈姝，倒不会有这种感觉，也许是习惯了。

芈姝没看他，她打开冰箱清点里面的食物，想着李安然再吃一点她的加料食物，就可以手术了。

“要不，这两天你去医院体检下，看能不能做？”她关上冰箱的门问道。

李安然的脸色霎时就变了，“不！”

他的拒绝并不是很大声，带着某种示弱的味道。

芈姝忽视了，“那明天去？还是现在去？”

能早点做完，就早点结束，她之所以卖力帮他，就是希望他早点好，要是一直拖着，还需要她做什么。

李安然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有的事情迟早会面对，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那你会陪着我吗？”会一直陪着我吗？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也没有。

芈姝听到了，以为他问得陪他去医院检查，她这几天索性也不忙，这点时间还是有的，“可以啊。”

李安然蓦然抬起头，眼中似乎细碎的光芒在闪耀，良久，他露出一个略带傻气的笑容。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在他手术完后，芈姝会很快离开她。

第二天，芈姝遵守承诺，陪同李安然去了医院。

检查的结果和芈姝想的差不多，没有什么大碍。

他的家族没有遗传病史，身体在她的调养下，也比正常人更强健，按照医生的话来说，他随时都可以进行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