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烁影挑起一缕不屑的笑：“你觉得是我的对手？”这可不是大话，若段少白真的打得过萧烁影，何必舍近求远，用如此卑鄙的方法也要捉住他。他这次显然也是被逼急了，才会说出这番话，看得出来，段少白对苏琳琳的感情，也许比他想得还要深，他可能自己都没发现。

萧烁影眉梢眼角都写满了邪气，他正要继续嘲讽段少白，就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扯了扯，第一反应不是推开，而是向倾了倾身子，让人能够扯得更为轻巧。

刚做出这个动作，萧烁影就皱起来了眉头。

芈姝拉着他的袖子坐直了身子，对着段少白道：“好久不见。”

段少白眼神心痛，眉间都是自责，他似乎怕惊扰了芈姝，轻轻道：“别怕，我不会介意的，你放心，我这次就宣布娶你为妻。”

此言一出，连芈姝都惊讶了，段少白什么时候对苏琳琳有这么深厚的感情了，凡是他愿意娶她，也不会拖到现在。

芈姝问：“那我的姐姐呢？”

段少白又流露出犹豫的神色，支支吾吾道：“反正我不会辜负你的。”却只字不提娶她的话题了。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垂眉，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一时看呆了段少白，就听芈姝道：“我是自愿的。”

她向萧烁影招了招手，萧烁影鬼使神差地低下身，就感到脸颊上被亲了一口。

芈姝说：“看到了吗？我们是两情相悦的。”

段少白嗓音沙哑：“不可能，琳琳，是不是他逼你的。”

芈姝摇了摇头，目光温和，语气却很坚定，她道：“我这一生本来就应该跟着他的。”

段少白的目光越来越凄凉，握着剑柄的手在颤抖，他突然道：“琳琳，我现在才发现我是爱你，今天的事情只要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娶你，我和毓柳会说清楚，好不好？”最后几个字，带上了深切的恳求。

萧烁影在一旁发愣，他发现事情走向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握。他本来怎么计划的呢？对了，他想让段少白对苏琳琳产生愧疚，然后挑拨他和苏毓柳之间的关系，接下来在承受他的报复。

但是现在，他蹙紧了眉头，认真思索，他刚才为何要低下头。

“不了，我们今生无缘，就此别过吧。”芈姝认真地对上他的眸子。

段少白悲恸，“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就算恨我，也不要用这种方法惩罚我。你如若跟了这个魔头，知道会遭到什么吗？全天下人的都会追杀你们。”

芈姝弯了弯唇，“无妨，我会守护好他。”

段少白眼神陡然变得陌生起来，眼中都是冷漠和难以置信：“你居然为了他，自愿成为武林公敌吗？”

芈姝垂眼，嗯了一声。

她伸手将衣袖往下拉，差点将萧烁影拉得一个踉跄。

“宫主，”她的声音轻软，“我们该回去了。”

萧烁影：“……。”不对，他到底来干嘛了。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芈姝，刚张口：“你……”，话未说完，那边段少白已经拂袖离去，走之前他冷冷道：“下次若在见面，我们就是敌人。”

段少白知道自己打不过萧烁影，也不想再看到她，他此次离开，武林之人也会很快把她视为敌人。

“走吧。”芈姝张开手要抱抱，“我现在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

此地的确不应该多待，萧烁影俯身抱着她离去，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今天的事情扰乱了他的计划，他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只是在芈姝说话时，心中又涌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觉，有些酸，有些胀，他本能排斥这种感受，深深地皱起来眉。

她说除了他，她一无所有了，那这就是属于他的。

萧烁影心里胡乱想着，无法被控制的东西，除了杀死，还有留在自己身边。只要一直留着就好了。

他的眼睛仿若有一片翻滚的黑色海浪，渐渐又沉没进旋涡般的眼睛。

这个人只是他的，离了他根本无法生存。

只是他的。

那他们合该永远在一起，至死方休。

很多年后，他看着怀里熟睡的人，也依偎着睡去。

他想在很久之前，也许他就习惯了这抹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