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诗的眼神一暗,她强笑道:“这几日,你都不见踪迹,也没有回我的信,我很担心你。”
要是平时,陆行盛也许会好言好语安慰她几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要沈玉诗知道他的事情,于是连带着他的语气漫不经心起来,“我没什么事。”
沈玉诗被他敷衍的态度弄得有些伤心,她咬唇:“真的没什么事情吗,那你为什么不收我的信,也不让我的丫鬟给你带话。”
陆行盛垂下眼,不知怎的又想起缠着他的那丫头,他徐徐道:“你如果真心想见我,何必给我写信,又何必让丫鬟带话,你完全可以自己来陆府看我,我相信没人敢拦尚书府的小姐。”
“行盛,你在胡说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先对外瞒着,以后,以后有机会再宣布我们的关系。”沈玉诗有些慌乱。她其实也是有一些喜欢陆行盛的,只是喜欢的程度还没有那么深。一方面贪恋着陆行盛给他们带来的利益,另外一方面她觉得陆行盛身份配不上她。
“抱歉,我并不是怪你,只是我的确一切安好,这几天都在书房练字。”他扯了一个谎,心中有些疲惫。
“练字很好啊,我那里有名师的字帖,有空给你送去。”
“不用了。”陆行看着远处的湖水。
“怎么不用,你还可以请几个师傅教你读书啊,过些日子就是州试,你也可以去参加,万一考上了……。”
“玉诗,”他打断她的话,“我陆家现在是皇商,不愁吃穿,我也满意当下的生活,并不想改变现状。我不是读书的料子,也不喜欢读书,并不会走科举之路。”
沈玉诗不认同,“你切莫妄自菲薄,你不试试怎知自己考不上。即使谋个一官半职,也比当商人强得多。”
陆行盛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想法,“别忘了上次尚书大人失职,是我帮他摆平的。这些年我为你投入的银两,都可以买下几座城池了。我做这些事,不是让你看不起商人。”
沈玉诗摇摇欲坠,看起来有几分楚楚可怜,她当然知道这些事情,但一旦挑破开来,她心中就充满了无奈和排斥。她恨陆行盛的铜臭味儿,却又依赖他的钱财。
陆家有多富呢?据说富可帝国,连皇上都敬他们三分。
沈玉诗也曾以沈家小姐的身份拜访过陆家,陆家连几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没有一点规矩,只有几个笨手笨脚的小厮,她本性清高,又哪能受得了这种冷遇。
况且她也发现陆家的主母根本不喜欢她,不过是一介商人罢了,有什么资格嫌弃她,沈玉诗这么一想,愈加排斥陆家。
她到底是不想得罪陆行盛的,不说陆行盛给他家带来的益处,就单凭他这个人,虽然毛病不少,但相貌俊逸。
她其实也想过和他过一生,但他一定要为她改变。
沈玉诗缓和了语气,态度依旧端庄:“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那串糖葫芦放久了,似乎有些化了,陆行盛烦躁地握紧它,然后说:“我都知道,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沈玉诗看着茶杯里要凉透的茶,半晌都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