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得过分，陆行盛仔细听了一会儿，居然连呼吸都没听到。

他心里生出不详的预感，也顾不得面子，连忙转过身来。

后来，陆行盛想他此生都忘不了那个场面。

她缩成小小的一团，小脸埋在床单上，汗湿的头发贴在脸上，显得她可怜巴巴的。

陆行盛这次摇了摇她，凑近她连喊了三声沈蓝蝶，依旧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这种力道，即使是睡得再熟，也应该醒过来了，但是沈蓝蝶没有。

她安静缩成一团，像一块没有生命的棉花。

陆行盛眼中有些涩，过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轻轻探在她的嘴唇上，没有一丝呼吸。

他的手颤抖得不成样子，心中突然感觉到了生命的无常。

人只要死了，就化为一抔黄土了，什么都不剩了。

这个人昨天还活蹦乱跳，今天却成为了一句冷冰冰的尸体。

她是为他而死的。

越想越难过，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滴落在芈姝的脸上，接着又是一滴。

芈姝总感觉脸上湿湿的，她伸手一抹，不知道哪里来的水滴，她迷糊的睁开眼，奇怪道：“少爷，你醒了啊，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

陆行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床，又开始背对着她，语气却不怎么好听，“你怎么还活着。”似乎觉得这句话不对劲，他过了一会儿，又慌慌张张地问：“我刚才叫了你好几声，你就都没答应，而且也没感受到你的呼吸，我以为你死了。”

芈姝打了一个哈欠，依旧很困，“放心吧，少爷，我会守护你到永生永世的，不会那么早死。”

“对了，少爷刚才是在哭吗？”

“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哭？我只是，只是昨天没有睡好，对，就是这样！”他气急败坏地在原地踱步，就是不肯转过身来，也不知道在走来走去干嘛。

芈姝懒得揣测他的想法，软软道：“我再睡一会儿。”

“等等，你不要睡？”陆行盛跑到床前，也不在意自己的眼睛了。

芈姝真的很困，她苦着脸道：“我不想动了，让我在你的床上睡一会儿吧，我保证就一小会儿，不会弄乱你的床铺。”

“不行，万一你一睡着就醒不过来了，我帮你叫大夫看看。”

大夫有用的话，还要神仙做什么。

芈姝道：“少爷，你是在关心我吗？”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