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不是和赤金有仇?”古岑坐在椅子上,他不是傻子这么久楚澜的态度他也看出来一些。
周子桁拿扇子扇扇风,没再隐瞒,“当初金刹和大离废后联手,想要楚荆摄政王的命,当时金碶正在楚荆躲避金刹的追杀,对于金刹要杀摄政王的事情一个字都没说。”
金碶既然知道金刹要杀他,还能逃到楚荆,若说金碶没再金刹身边安排人,谁都不信。
金刹和瑞福长公主的合谋金碶不说知道全部,一部分消息他还是知道的。若是楚久旭死在大离,楚荆被四面夹击,楚荆灭国之前楚澜不会放过算计楚久旭的人,到时金刹身死只有他能登上皇位。
若是楚久旭不死,楚荆和赤金大离就打不起来,到时候倒霉的还是金刹和瑞福长公主,跟他金碶没什么关系。
说白了,楚久旭死没死都不是他干的,若是楚久旭死了金碶利益更大而已!
古岑心思百转就把金碶的打算猜个八九不离十,他冷笑一声,“别看楚荆陛下年纪尚小,却是心机深沉难以捉摸,就凭金碶也想算计他?不计量力都是抬举他。”
“现在可不就死了么。”周子桁耸耸肩。
古岑在心里暗自松口气,当年古刹算计楚久旭的时候他可是在古刹身边安插了人,虽然他是为了算计古刹,对他和瑞福长公主合谋的事情一无所知,可这知不知情不是他说算,而是楚澜。他把铁矿的位置交出去,相当于给自己和手下的人卖命。因为他识时务,所以楚澜给他们亲自报仇的机会。
得到好处的同时还让他承情,古岑在心中暗自苦笑,这是哪个人养出来的小怪物!
若是楚久旭在这里,他一定喊冤枉,楚澜长成这样跟他养育没有一点关系,要怪就怪静无把人教成这样。
等静无青豫和桑云把所有人体内的蛊虫都解开,三个人都瘦了一圈,望公公变着法的给三人进补,汤汤水水就没少过。
一望无际的大海荡起层层涟漪,漂亮的火烧云倒影在海平面上,金黄的沙滩,穿着白色僧袍的男人,飞扬的墨色长发,翠绿的笛子,悠扬的笛声,组成一副相当养眼的画面。
楚久旭走过来,黑色的广袖长袍上绣着金色的暗纹,黑色的长发用玉冠束起,身材挺拔修长。
笛声戛然而止,静无转头回望。
楚久旭走到在静无身边坐下,撑着下巴看茫茫大海,“心情还没好啊!你可真是……别扭。”
除了楚久旭谁也没看出来静无心情不好,望公公只以为人会瘦是因为太忙,至于一直补不回来,国师吃素的,哪里那么快补得回来。
静无在楚久旭旁边坐下来,坐得端端正正如老僧入定,连楚久旭这个被逼着学礼仪举止无一丝不妥的人都自愧不如。
楚久旭身体放松,眯起眼睛看天边的火烧云,“有些事情该放下的时候就要放下,人就得往前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珍惜眼前和以后才是正经。”
静无神色微动,罕见的露出一丝赧然,“你不觉得……矫情?”
楚久旭噗嗤一声乐了,“你这样很好,没有被生活磨平棱角,还有时间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什么不好。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的,什么时候都从来都一副淡然模样。”
“没有。”
静无反驳,他没有一直从容淡然,不然就不会在楚久旭让他回护国寺时落荒而逃。在楚久旭身体日益衰弱时心浮气躁,甚至让人把云瓷赶出护国寺。换做以前,静无绝对不会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此,哪怕云瓷已经自己把自己的脸皮往地上踩。
就连当初楼焕为个妾室与范文方勾结,导致全家灭门,母亲抛下他自缢,静无都没有怨怼过谁,他只是觉得楚久旭对自己这么好,自家却做了谋逆的事情,无颜面对楚久旭,所以他一走了之。
当初楚久旭服下假死药药时,静无要抱着人才能入眠,生怕一觉醒来人就没了,所以他一点都不从容。
“你还不从容,那我就是狼狈到家了。”楚久旭转头去看静无漂亮的侧脸,“你的心事,可否说与我听听?”
静无转头与楚久旭深邃的目光对上,温柔而包容。
静无心头一松,“贫僧……似乎变了。”
若是不变他应当以海域事宜为重,而不是去找避毒珠。为此他步步算计,去偷去抢,做尽他之前从不曾想象之事。若再来一次他依旧会这么做,为一己之私枉顾他人性命,主持的教导已经被他抛在脑后。
他静无也不过是芸芸众生最平凡的普通人,七情六欲皆有。
“是人都会变的。”楚久旭知道静无的心结,“若换做是我只会比你做得更过分,就你做的事情在我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若是换成是你中绵里藏针,楚澜要做的事情就该是我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