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眨眼而过,桑云一早就离开去祭祀堂,在祭祀堂盛装打扮,独树一帜的穿起丝绸做的衣服。层层叠叠的白色长裙,乌黑是长发上点缀着雪白的绢花,看着就不是什么喜庆的装扮。
桑云木着脸一动不动,活像一个人形木偶,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今日是她人生的至关重要的截点,要么死要么活。
三个消瘦的女人面无表情的给桑云穿带整齐,随后躬身退出去,全程一言不发神情庄重严肃。
三婶娘瞪着一双吊梢眼上前,从桌案上拿起一碗碧绿的药水给桑云。
桑云身体一顿,面无表情接过来,仰头把碧绿的药水饮尽。来到蒲团前跪下,俯身跪拜双手交叠额头相抵,乌黑柔顺的长发垂落,漂亮的眼眸紧闭遮住里面的不甘。
桑云面前是高高的石台,上面站着一尊石像,一个死眉善目的女人,一手抱着一个罐子,罐子里一个娃娃探出脑袋。一手前伸掌心朝上,原本掌心中拖着的是圣物避毒珠,现在上面空无一物。
当初跟桑云对持的老人走出来,他是芒岛的族长,手上拿着一块土黄的布,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看不得的文字。
杵柱照着上面逐句逐句朗诵,说是朗诵更像是吟唱语调低沉缓慢,最后的尾音拖得极长,若是楚久旭在这里恐怕已经趴下睡了。
沉长的祭祀词念完,族长俯身跪拜,静默片刻站起来跟三婶娘一起退出去。
桑云这时才直起身来,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扫眼无人的四周从蒲团上站起来。
按理她要在这里跪上一天祈福,直接站起身是大不敬,桑云觉得她没有砸了这祭祀堂就不错了,哪里恭敬得起来。
静无从石屋里站起身,他在岛上人的心里就是个长得过分好看的普通人,所以只在门口安排了一个看守的人。
窗户上有一只蛊虫,若是从这里出去比然会惊动它,静无悄悄打开一条窗缝,一颗青绿色的药丸被他扔出去。
这是秋娜留下来的瓷瓶里的其中一颗,对蛊虫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纯宁被静无按着没发动弹,趴在窗户上的小虫子却是飕飕飞出去,窗户无声打开合上,眨眼睛静无身影消失,对此蛊虫和它的主人毫无察觉。
桑云正坐在蒲团上撑着下巴发呆,祭祀堂的大门突然无声打开,静无闪身进来,看到是他桑云大变的脸色才平静下来,起到一半的身体从新坐回去。
她问道,“有解蛊的药吗?”
静无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这也是秋娜留下来的药,如今却是便宜了两人。
桑云把药吃下去,一刻钟后对着地面狂吐,绿色的药水混合着一团白色的东西被她吐出来。
白团蠕动几下散开,那是一条条头发丝大小的蛊虫,不过蠕动几下就在地上化成一摊水。
桑云的脸色极为难看,任谁从身体里吐出这么一团恶心的东西,脸色都好不到哪里去。
这时静无已经找到机关并且把它打开,石像脚下出现一条半人高的通道,静无弯身钻进去,石门缓缓合隆再也看不出一丝痕迹。
静无顺着通道来到机关塔的第一层,地面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尘,很显然芒岛的人连第一层都没能进来。
静无不敢耽搁太多时间,着手开始解机关,木道子老人布置机关喜欢加一些阵法原理,解起来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好在静无研究机关塔已有十多年,九转机关塔对他来说有些吃力,还在承受范围内。
从日升到日中,再从日中到日落,静无终于来到机关塔的第九层,此时的他衣服上好几处沾染上鲜血。时间到底是太短,九转机关塔和八转机关塔相差太多,好些地方静无都是强行破解,搞得现在身受重伤。
第九层机关塔中间有一张石桌,石桌是防着一个盒子,静无走过去,鲜血顺着袖子一滴滴落在地上。出乎意料的是,桌子上没有任何机关,黑色泛着玉石一样光泽的盒子,就这么大剌剌放在石桌上。
地上的纯宁突然就激动起来,扭着苗条的身体顺着柱子爬上石桌,翠绿的蛇眼盯着盒子几乎能发光,微张的蛇嘴里隐隐看到透明的口水。
静无眸光微凝,脱下头上绑发的绳子朝盒子一甩,盒子顿时番翻了个面,露出底部鲜红鲜红的大蜈蚣,就知道木道子老人不是个好心肠的。
不用静无发话,纯宁就扑上去跟蜈蚣打在一起,蜈蚣蛊虫也不是吃素的,对着纯宁的雪白的蛇身就咬。
纯宁一尾巴朝蜈蚣抽过去,蜈蚣顿时被抽飞来了个仰面朝天,等它翻过身纯宁已经一口咬在它脑袋上。蜈蚣扭动几下身体就不动了,纯宁一点点把它吞下肚子。
在两只蛊虫打斗的时候静无把盒子拿起来,盒子漆黑无光入手冰凉,静无研究了片刻,按下盒子底部的机关。黑盒子咔哒一声开了,盒子里面放着一颗乳白色如羊脂玉一样,婴儿拳头大的玉石珠子。
静无拿着珠子的手微微发抖,须臾才平复下激荡的情绪,把盒子盖好塞进怀里,对一半旁吃饱喝足就开始犯懒的纯宁道,“走吧。”
纯宁游过来顺着静无小腿爬进怀里,显然它不想走了。
只要不是往楚久旭身上爬,静无对纯宁一向纵容,一人一蛇转身往机关塔下走。
天已经全黑,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圆,倒影早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还岸边亮起一根根火把,芒岛上几乎所有人都来了,男女老少加起来不足百人。岛与岛的距离不过三四仗宽,今日祭祀除了看管静无的人,所有岛民都来这里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