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云想到了岛上的蛊毒医书,随即又否认,静无带来的两条蛊虫极为出色,他完全不需要岛上的蛊术书籍。
静无看着沉默的桑云,急躁的心情微微平复下来,“你也想离开这里不是吗?要是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谈何逃走?”
可怜的国师,为了摄政王生生把自己从寡言少语逼成了对他来说的谈判高手。
桑云顿时就沉默了,她要离开的意图在静无面前根本就没有隐藏,能看出来很正常。她想这个男人带她走,最好两人之间是合作关系,不管静无来这么有什么目的,都跟她没有关系。说不定这个男人真能带她离开,这样一来对她而言反而是件好事,而她也已经别无选择。
桑云在桌面上沾着水画下六芒岛附近的岛屿地形,她的绘画比木道子老人要差上许多,静无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就是五星环绕,提心吊胆的心脏微微安定下来。
找到了!他想。
静无心情激荡,脸上还是那副淡漠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他内心的激动。
“中间的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六芒岛,这是一芒岛,二芒岛……”她一一指过去,五个岛屿围绕着中间的六芒岛。桑云停下动作,“我知道一条安全离开的路径。”
这是她防止静无偷偷逃走的筹码,桑云不会现在说出来,两人都心知肚明,静无想走得安全就得带上她。
“你为何急着离开?”静无问道。
桑云顿了顿,“到时你就知道了。”她转移了话题,“你若是想见那条在海里的蛇蛊,最好是夜里偷偷去,岛上的人不会让你随意乱走动。”
静无当然知道不能乱走,看外面的一堆蛊虫,好有是不是就偷偷靠近的人就知道了。
岛上的人虽然会乱蛊虫且本事不错,武功最高的也不过会些三脚猫功夫,他们偷偷靠近的动作瞒得住桑云,在静无面前却是无所遁形。从这些人多这里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桑云对他们的重要性,要带走桑云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夜晚天空上繁星点点,一轮弯月挂在半空,大风刮过一朵乌云,遮住了明亮的月光,两道身影眨眼睛消失在稀稀拉拉长着树的树林里。
岛上有许多蛊虫,静无对岛上的路不熟悉,翠翠在哪里他也不知道,不得不带上桑云。两人一起来到了海边,旁边有一座废弃破旧的小石屋,石屋塌了一半显然不能住人。道路尽头是小小的断崖,约莫两仗高,断崖下是突出的礁石和怕打的海浪。
静无跳下断崖,不确定附近有没有别的蛊虫他谨慎的没有吹笛子,从怀里把纯宁掏出来,“找一下翠翠。”
纯宁也不知道听懂没,扭着身子下海,两刻钟后带着肚子鼓鼓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同样鼓着肚子的翠翠。能让两条蛇露出这幅餍足的表情,显然它们吃了不少蛊虫,有充足的蛊虫做食物,要不了多久它们的毒牙就能恢复。
静无抬手摸摸翠翠碧绿色的脊背,上面有一道伤口掉了两块鳞片,是给他挡刀子的时候被划伤的,现在看着已经有了要愈合的迹象。
纯宁缠着翠翠闹了一阵子,就爬回静无衣服里睡了,物是主人形这句话在翠翠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它对纯宁好得简直没有脾气。
静无摸摸翠翠的蛇脑袋,“改日再来看你。”
翠翠嘶嘶两声绕着静无的腿爬了一圈就回了海里,海浪拍打翠绿的身影几个起伏消失不见。
静无几个跳跃上了断崖,“海里的蛊虫被它们吃了不少,可有影响?”
“陆地上的不吃就成,海里的蛊虫都是放养,少了也没人会在意。”桑云道。
静无顿时放心了,他的目光移到旁边的石屋上,海边也就这一座石屋,岛屿也就这么大,能住人的地方也就这么些地方,这么大一片地方没人住显然不合理。
桑云顺着静无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塌了一半的石屋神色淡淡,“那是秋娜姑祖曾经居住的地方,她是几个芒岛的罪人,所以岛上的都不愿意住这里。”
秋娜为何是整个芒岛的罪人桑云没有说,静无也就没有追问,他想起的艳史上的一段话,虽然他没有仔细看,架不住他记性好把话记了下来。
我与秋娜身体交叠肌肤相亲,外面响起了海浪拍打的声音,跟秋娜的娇吟一样动听,让我心醉神往。
当年木道子老人和秋娜显然是居住在这里的,静无抬步走过去。
桑云则站在原地没有靠近,秋娜成了芒岛的罪人,跟她同出一支的桑云一脉收到牵连,如今只剩下桑云一个人,且在岛上过的极为不好。若是静无不能带她逃离芒岛,她一死他们这一支就彻底断了。
桑云对秋娜不是没有恨的,相反她比所有人都要恨,她在岛上受尽白眼排挤,她的父母也因为无人救助死在海上,她如何能不恨。
秋娜的住所早被岛上的人翻了又翻,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留下,桑云不担心静无能找出什么来,她也不想去秋娜居住的地方,平白脏了鞋底。
静无抬脚走进屋子,石屋倒塌一半还有半是完好的,这是一间落满灰尘的房间,空荡荡的屋里除了一张石床别无它物。银白的月光从窗户照着进来,把空荡荡的屋子照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