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澜一惊,“国师该不会也看着我屁股底下的位置吧?”
楚久旭睁开朦胧的眼睛,“不像。”
“那我们还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楚澜问道。
楚久旭重新闭上眼睛,“我怎么知道,你看他跟我们若即若离就跟勾搭个媳妇似的,看着没什么,实际上关键时刻总会帮上一把。”
楚久旭嘶一声张开眼睛,“你想谋害亲叔疼死我吗?”
楚澜连忙把手上绑着的纱布松了松,“皇叔,话不可乱讲!国师可是你亲自去护国寺接回来的,念着这点也情有可原。”
“这话你信吗?”楚久旭冷笑一声,“静无会为了我一次的接客之情做那么多?你就别做梦了。”
“皇叔,话可不能乱讲。”楚澜给他穿上衣服,不知第几次的提醒,“无论国师所求为何咱们先看着,只要有所求迟早把尾巴露出来。”
楚澜眯起眼睛,“话说回来,你去青楼做甚?”
楚久旭睁开困顿的眼睛,“这事是谁跟你说的?国师?”
“对啊。”楚澜立刻就把静无卖了,“还让我劝你一劝,被官员发现了定要参上你一本。”
静无这个多事精!
“我去的不是青楼乐纺,太后想把长乐嫁给周子桁,我得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楚久旭冷笑一声,“他后院是干净,一月有大半时间跟满房楼里的女人鬼混,后院岂能不干净。”
楚澜脸色沉了沉,“这么荒唐!”
楚久旭睁开眼睛看着他,“长乐可是你亲姐姐,周子桁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都没弄清楚,你身边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你心疼他们劳累还不如多心疼心疼我这个天生劳碌命的皇叔,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父子俩的。”
楚澜抿抿唇心里有些泛酸,“我和长乐掉水里,皇叔救谁?”
“就你的武艺还能掉水里看我不抽死你。”楚久旭把头靠在椅子上,“你是我一手护着长大的,谁都不能与你相比。”
楚澜顿时满意了,楚久旭对两位公主多有照扶不过是看在先皇的面子上,跟他的情分是不同的。笨手笨脚系好腰带,抬头就发现楚久旭已经睡着。楚久旭这几天急着赶路,东躲西藏的没睡好,眼底一片青黑。
承宣十九年太子中毒而亡,彼时楚景泽的嫡子楚澜才刚刚出生,侧妃肚子里的公主成了遗腹子。承宣帝大发雷霆,参与其中的两位皇子连带他们的生母其家族无一幸免。
承宣帝五子只剩下两个,直接越过这两人立楚澜为太子,前太子死后承宣帝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勉勉强强撑了三年,临死前先斩后奏下诏封前太子为帝,死后三岁的楚澜登基,十五岁的楚久旭为摄政王。
三岁的楚澜懵懵懂懂穿上龙袍,承宣帝心里只有一个孩子,那就是太子,在他这儿没有爱屋及乌这种东西,周氏没有护着楚澜的能力。楚澜刚出生没多久就到了楚久旭身边,说是楚久旭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都不为过。
承宣帝也不是个蠢到家的,他神神秘秘的胡扯了一通让所有人都相信他给楚久旭留下了一支神秘的暗卫。他这一通胡说八道让楚澜顺利穿上龙袍,登基大典隆重盛大。
小小的楚澜面对这样的场面有些慌,楚久旭直接来到楚澜的身后,把他抱上龙椅。龙椅是特制的,楚澜太矮被楚久旭抱上龙椅成了惯例。
五岁的楚澜还是肉乎乎的,看到楚久旭伸手就要抱,还是少年的楚久旭推开他的手,“从今天起,陛下要走着去上朝。”
楚澜有些不乐意,看楚久旭的脸色乖巧的没有反对。
楚久旭对楚澜的教育从来都是严厉的,特别是在习武方面,被护在身后的楚澜还不晓得皇宫里的残酷和他们处境的艰难,每天习武成了他最痛苦的时候。
这天他终于忍不住撒泼打滚的躺在地上不愿学,楚久旭脸色一冷,“起来继续!”
“不,我不要学了。”楚澜看着两只通红的小手眼泪吧嗒往下掉。
楚久旭没有再劝直接把楚澜抱起来,叔侄俩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要出一趟宫谈何容易。楚久旭他就是有办法,乔装打扮一番带着楚澜从冷宫的狗洞里钻出去。
任谁都想不到堂堂摄政王会带着一国之君钻狗洞,做出这么不讲究的事情来。
摆脱了盯梢的眼线,楚久旭带着楚澜出城,来到一片农田,现在正是春耕的季节,农田里到处都是忙碌的人。
楚久旭把楚澜的裤子弄上去放进田里,一把秧苗塞到他手里,“今天插完这块地才能吃饭,当然我会跟你一起。”
楚澜眼巴巴看着手里绿油油的秧苗,“皇叔,我不会呀。”
“我教你。”楚久旭站在楚澜伸手,抓着他的胖手一根一根的把秧苗插下去。
日头上升温度越来越热,楚澜全身脏兮兮的沾满泥巴,就是出现在范文方面前他都未必认得出来这是楚荆高高在上的小皇帝。
楚澜被晒得小脸红扑扑的,又累又饿,“叔父,我饿了。”
楚久旭手上动作不停,头也没抬开口,“插完这片才能吃饭。”
楚澜看着被他们叔侄磕磕碰碰插了不到一半的田有些傻眼,要是插完这块田他还不得饿死。楚澜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泥浆里,一只黑色的水蛭朝他游过来。楚澜已经从刚开始的小脸煞白到现在的淡定站起身,伸出肉乎乎沾满泥巴小脚,一脚把水蛭踢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