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堂上依旧平静,朝中无大事楚澜的日子过得可谓舒心,聂明芝比他还要高兴,一早上的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退朝!”
大大小小的官员走朝阳殿,楚久旭没有跟国师走在最后,追着聂明芝走出去。
静无双手合十对范文方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然后也走了。
空旷的大殿里,一个青年对范文方笑了笑,也转身走了,他不是别人,楚久旭剩下来的唯一一个兄弟,睿王楚枫,振威候府嫡长女周太妃之子。
范文方看着周枫的背影,抬手捋捋胡须也走了。
楚久旭出门就和慢悠悠的苟魏对视一眼,表情颇为一言难尽。
苟魏对于摄政王每次看到他那复杂的表情心中满是疑惑,打死他都不会想到楚久旭是被他的话本子腻歪到了。
聂明芝放慢脚步跟再楚久旭身后,“摄政王可是有事?”
楚久旭道,“这话该本王问才是,明芝可是有何喜事?”
聂明芝顿时又乐开了,低声道,“内子已有月余身孕。”
聂明芝是楼家满门抄斩后才成为楚久旭的伴读的,年纪也比楚久旭小上五岁,这才成亲不到两个月就当爹了。
楚久旭咂摸一下心里的滋味,大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他有孩子。楚久旭已经被楚景泽的三个孩子弄出了心理阴影。
这就导致楚荆皇室血脉有些单薄,承宣帝留下了一个兄弟,有一子两个孙儿,楚久旭二十七了,无妻也无子,楚澜翻年才十六,也无妻无子。唯一成亲的睿王子嗣也不丰,一个嫡子一个庶女。
聂明芝笑了笑,“散班臣请王爷去来鹤楼喝一杯,庆祝庆祝。”
“好!”楚久旭应到。
来鹤楼是上京最大的酒楼,聂明芝和楚久旭一起走过去才发现酒楼已经满座。
聂明芝有些遗憾,“看来今日是请不到王爷一道喝酒了。”
“无妨,”楚久旭看着黑下来的天色,“等孩子满月酒明芝再请本王喝一杯。”
聂明芝点头,“好,前面有一家素面做得极好,臣带王爷去尝尝。”
楚久旭“嗯”了声,跟聂明芝一起往前走,眼角余光撇到一道走进来鹤楼的身影,眉头微微皱起,楚枫!
聂明芝注意到楚久旭的异常叫道,“王爷,可是有何要事?”
“没有。”楚久旭道,他能来来鹤楼吃饭,楚枫当然也能来,次数比起他只多不少。
聂明芝带着楚久旭来到一个小摊子,一对中年夫妻正在里面忙碌,昏黄的灯光照亮了这小小的一片地方。地方不大收拾得极为干净,两人找个空桌子坐下。聂明芝叫了两碗素面,两碗素馄饨。
说是素一点都不夸张,素面上漂浮着青菜不见一点荤腥,素馄饨也是如此,比之天天吃素斋的国师静无有过之而无不及。
楚久旭喝了口汤,白菜炖出来的汤清淡又带着丝丝香甜,“你无需只顾着本王口味。”
“无妨,”聂明芝笑了笑,“臣也想知道,能让王爷心心念念,望公公日夜担心王爷身子轻减的素食有何魅力。”
楚久旭问道,“有何魅力?”
聂明芝摇了摇头,“欣赏不来,比起这寡淡的素食,臣还是更喜欢肉食。”
楚久旭“啧”了声,“这话一出真是白瞎了你那张温文尔雅的脸,表里不一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聂明芝笑得温雅,“彼此彼此。”
聂明芝在府前下马就遇上了回来的聂则武,“父亲。”
聂则武红光满面已经喝得有些微醺,“明芝啊,走走快进去,今日为父甚是高兴。”
聂明芝连忙上去扶住他,鼻尖传来淡淡的清冽酒香,“没想到儿子没能吃上来鹤楼的饭菜,父亲倒是喝上来鹤楼的青竹酒了。”
听到此言聂则武开怀大笑起来,“我命好啊,得贵人相助,可不就比你吃上酒了嘛!”
聂明芝只当他发酒疯呢,“父亲,咱们快进去吧。”
朝堂上短暂的安静,被一折百八里加急的奏折打破。
楚澜面无表情翻看奏折,在静无那里学了两月已经有帝王风范,有时楚久旭也看不透楚澜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天生就是做帝王的料,以前跟着楚久旭倒是埋没了。
楚澜把奏折递给楚久旭,“摄政王看看。”
盼公公把奏折拿到楚久旭面前,楚久旭接过来翻开,眸光微微发沉。
浙洲百年难得一遇的干旱,农家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知府魏远畏罪自杀。
短短一封奏折看得人触目惊心,浙洲林木众多,盛产药材,百姓家有一半都是药田,一次干旱无论如何也不到流离失所的时候。再者,楚久旭费劲手段安插了一个人到浙洲,今日之前他可没收到一点浙洲出事的消息,可见满得有多紧。
楚久旭把奏折递给静无,静无看完递给范文方,范文方不动声色看完往下传。
楚澜坐在龙椅上把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问道,“众卿怎么看?”
明晨站出来,“陛下,当务之急是浙洲的百姓,浙洲一半是药田一半是农田,一次干旱如何会到流离失所的地步?再不济浙洲的粮仓难不成还成了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