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帝风突然惊呼一声,吓了安倾一跳,安倾顿时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抬头静静地盯着帝风,帝风想了想,又再次开口道,“我觉得,安楚白,应该是知道你的。”
安倾皱了皱眉,有些不可置信,“什么?”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安楚白……应该和我提起过你……”
说起来这些事情已经是很久远之前了,帝风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安楚白帮了他的忙,让他成功签下了单子之后,他就去找了安楚白,花钱包了一艘游轮,请了他的兄弟们一起出海去玩。
那天,安楚白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下面则是西装长裤,虽然还是个少年,但是已经看出了几分男人硬朗的轮廓,帝风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的身上有一个纹身,在胸口,是一只老虎,和一朵玫瑰,安楚白和他解释,这叫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他们一起坐在甲板上,看着夕阳从海上坠落,自毁一般坠入大海,安楚白的兄弟们,都在举着香槟狂欢,可是安楚白却冷漠得如同一块冰,寂静得如同一汪水,静静地抽着烟,光是站在那里,就是一幅画,只可惜他脸上的面具,将一幅优美的山水,变成了阴郁的油墨。
那时的帝风年轻,看见什么都觉得好奇,更别提从小就是乖孩子的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像安楚白这样所谓的衣冠禽兽,“衣冠楚楚”的恶人。
帝风对他很有兴趣,便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安楚白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事实上,那个时候,帝风是他的金主,他也不可能表现出不耐烦,只是抽出一根烟,递给帝风,问问他要不要抽。
帝风没有试过,但是那天破例试了一次,然后就被烟呛得直咳嗽,安楚白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笑得很开心,那是帝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听见安楚白笑。
他好像,永远都是那副样子,说不出开心不开心,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压抑。
“我妹妹也像你这样,傻傻的。”
“你有妹妹?”帝风被呛得不行,咳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好像……没听说杜老大有女儿啊……”
安楚白轻笑了一声,双手撑着面前的栏杆,眺望海面,“我又不是杜老大的儿子,他就算有女儿,那也不是我妹妹。事实上,我更应该感谢杜老大没有这个女儿,不然,我现在恐怕就不是太子爷了,恐怕,就是姑爷了。”
帝风听着胆寒,除了安楚白,估计也没有人敢这么说杜老大了,安楚白是跟着他亲近,所以什么都敢说,帝风可没有这个胆子,混了这么多年,再傻白甜也知道隔墙有耳,帝风没有那么傻,只是讪讪地笑笑,没接茬。
倒是安楚白,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叹了一声,“不知道妹妹现在怎么样了。小时候,她总是很喜欢粘着我,现在,也不知道她还是不是那么粘人了。她总是傻傻的,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
安楚白为人特别谨慎小心,他不光是戴着面具,他还戴了变声器,这些话,本来听着很让人感动,很抒情,可是从他那充斥着电流声的嗓子里传出来,就怎么都觉得好像让人心里更不舒服了。
“你……”帝风趴在栏杆上,小心地回头看向他,“你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