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赶到医院的时候，杜青司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还比较虚弱，躺在床上，眼神一片迷茫。修如烟冲进病房，杜青司瞥了她一眼，气息虚弱。

“杜青司……”

一路上来，修如烟担心得心脏都在不停地扑通扑通地跳，直到刚刚看到杜青司完好的样子，那颗心，才安定下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可是很快，心中又被怒火填满，三步两步走到病床前，抹掉眼中流出的泪，语气带着几分倔强，“你就这么想躲我？要不是送医及时，你是不是打算直接自杀啊？”

杜青司的眼睛定定地盯着修如烟，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半晌，杜青司才偏过头去。

“这些年……这些天，我们都很累了。我很感谢你，在我家道中落时，伸手拉了我一把，给了我一个容身之所，让我现在还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说着，杜青司忽然落寞地一笑，低下了头。

“可是，我们到现在，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我们都不肯为彼此改变，如果两个人的感情，是一个不肯低头，一个不肯妥协，那……怎么可能一生相安无事呢？”

“所以……”

修如烟只觉得如鲠在喉，“所以……你就变心了？你因为这个，才喜欢别人？你知不知道，当初如果不是我救你，你早就死了，你的命是我的，你的人也是我的，你现在……想做什么？命都不要了，就为了追你心中的真爱？”

修如烟转过头瞪向齐放，突然后退几步，一伸手将齐放抓了过去。

“是不是，都是因为这个贱人？”

“跟她没关系！”杜青司下意识地挣扎，却疼得一抖，又坠回了床上，可是眼神中的倔强依旧没有褪去，固执地开口，“我跟你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到其他人！”

“心疼了，是么？”修如烟笑着，语气却带着失望，不屑地推开齐放，向前一步，逼近杜青司的面前，“我本来以为，你只是累了，现在看来，是我把你想的太简单了。杜青司。”

“你说你不想在公司，我放你走，结果呢，你转头就去了陈氏集团，你说不想结婚，我也没有逼你，可是你转头就说你喜欢别人，你说我们之间不合适……”修如烟自嘲地一笑，“这十几年，我陪着你，我养着你，你现在说不合适？”

杜青司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默半晌。

“过去的事情，是我年轻，我不懂事，我自私，这些年我欠了你什么，我一定一样一样全都还给你。我不能跟你结婚。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你要是实在生气，杀了我也行，只要你出气，你干什么都行，但是我不能跟你结婚，我跟你结了，才是耽误了你一辈子。”

“好啊。”

空旷的病房掷地有声，修如烟强忍住眼眶中的泪，舌尖舔过唇角，轻笑一声。

“这么多年了，你始终都是我认识的那个杜青司。什么事情，你都能找到最好的理由，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就当我这十年，徒为他人做嫁衣吧。”

修如烟仰头望着天花板，舔了舔嘴唇，忽然又自嘲地笑了一声。

“我尝试着狠了十年，都始终对你狠不下心。算起来，我还真是不如你，一夕之间，亲人就可以变成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