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可能还要麻烦你一件事。”安倾伸手将手中的录音笔递给陈重,“这个,麻烦你有机会帮我交给陈冬承吧,有些话,我还是想给他说明白,不然我走了也不安心。”
“我知道了。”
陈重接过,放在了口袋中,“如果还有机会,你还会放弃冬承吗?”
“陈重。”安倾轻轻笑,抿了抿唇,“放弃的人,从来不是我。”
这一句,虽未点明,陈重却也明白了意思,什么也没有再说,目送着安倾离去。
眼前忽然闪过的白衣身影,拉回了陈重的思绪,匆匆熄了手中的烟,进了陈冬承的病房。
医生刚走,陈冬承已经能够半坐起来了,只是面色还是有几分苍白。
两人就这样默然相对,谁也没有先说出话来。
就在陈重准备找个理由回去的时候,陈冬承忽然抬头看向了他,“我给安倾打过电话,但是打不通。”
当然打不通,那张卡早就已经冲进马桶了。陈重心里想道,只是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我不知道。”
“我也去问过沈曦之,他也这样说。”
“那大概就是真的不知道吧。”陈重笑了笑,“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公司了,我打电话叫向挽来照顾你。”
“陈重。”
陈冬承的声音还透露着一分病气的虚弱,“她去哪儿了?”
“我说了,不知道。”
陈重故作不耐烦的样子,转身就要走。
然而,脚步抬起的那一刻,身后,却忽然响起了一声沉重的声音。
“哥。”
陈重愣了一下,脚步顿时停在了原地。
陈冬承恨他,从来不肯这样叫他,从小到大都只叫他的名字……
可是如今,为了安倾,他竟然也会妥协。
陈重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向严于律己的陈冬承会生活作息不规律到急性胃出血的地步,可是有什么用呢?
人已经被伤透了心,甚至离开了这里,就算这时幡然醒悟,又有什么用呢?
陈重的左手插在口袋,一点一点,握住了那个长方形的录音笔。
圆润的棱角,此时竟硌得人手心生疼。
“你还记得她说过什么吗?”
陈冬承怔了怔,陈重抬脚,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房间。
她说过什么?
陈冬承低下了头,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宴会厅的门口。
安倾对他说,“也许你这一走,以后都不会再见到我了。”
陈冬承忍不住苦笑。
他一直以为,最狠的人是他,现在想来,安倾,自己真是半分也不如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