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在昨日已经停下,离开木屋,袁浩见到了久违的阳光。雪后的空气极为干净,伴随着太阳升起,山林间快速亮了起来。清晨的气温极低,呼出的蒸汽很快在嘴边的皮衣上凝起一层白霜。
袁浩耸了耸肩膀,想缓解一下身上的冷意,便一路向西行去。西边山林更茂盛,找到猎物的几率也更高,有时也会有动物为躲避狼群,进入这片相对安全的区域。当然,只是相对安全。
天色尚早,袁浩也并不着急,一边搓着手沿着河谷缓步前行,一边观察着左右的山林寻找猎物的踪迹。据断崖还有约一里是,前方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啸声,并由远方快速接近自己这边。
袁浩不由警觉起来,这么多年,他也听到过狼群集体围猎的声音,可像这次直冲自己反向而来却从未见过,并且啸声间毫无条理可寻,显得颇为慌乱。“一定有特殊情况。”袁浩加快脚步,迎着啸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靠近断崖时,声响也越来越清晰。终于,一个身穿白色毛皮衣服的人影翻越断崖上方的山坡,显现在袁浩的视野中。紧随而来的,是数十只成年雪狼的身影。袁浩不由吃了一惊,竟然有人敢在雪狼繁殖的季节进入雪狼岭,并且进入雪狼领地这么深的地方。多年来,这还是袁浩第一次看到周沫以外的人,并且是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
闯入者显然并不适应在雪地中奔行,突变的地势和紧追不舍的狼群更进一步打乱了步伐。一个趔趄,白皮衣猛然摔倒,沿着陡峭的山坡,直冲断崖而来。
断崖垂直的高度有接近半丈,虽然下面积雪较周围更厚,但常人摔下来也是断然难以承受的。几乎没有反应时间,袁浩几个箭步,向白皮衣掉落的方向冲去,速度几乎发挥到极限。
终于,在白皮衣落地前,袁浩一个飞扑,将人揽入怀中,顺势向断崖侧面的雪地翻滚除去。地上的积雪卸去了不少冲击力,但二人还是在雪地上翻出四五圈方才停下。接住白皮衣产生的冲击和剧烈的前冲动作让袁浩一时间喘不上气来,伏在雪地上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略有好转后,袁浩翻起身将白皮衣翻至自己面前。白皮衣的情况似乎更糟,气息很是微弱。但明显刚才的冲击袁浩承受的更多,此刻的反应更多是惊吓的结果。袁浩急忙用手拂去白皮衣脸上的残雪,用手拍打了几下脸颊。白皮衣略微有了反应,眼睛微微张开了一下。
恍惚间,白皮衣看见一张戴着灰白色毛皮帽子的略显稚嫩的脸,露出关切的目光,在白雪的反光下,那双眼睛显得格外明亮而美丽。
“你感觉怎么样?”袁浩焦急的询问。
也不知听清没有,白皮衣努力张了张嘴:“蓝”。吐出这一个字符,便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