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就不理,谁稀罕!
虽然尔尔是这么和自己说的,然而心情却依旧很诚实地低落下来,她有时候会想,人是不是对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才会有特别深的执念,以前,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江一珩好过。
他考年级第一、他长得好看、他打球很帅、他知识渊博、他无论干什么都很像样……
叶薇薇初三的时候迷恋清朝词人纳兰性德,让她帮忙写过一幅扇面,还记得那首词里有一句: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那许多昔日里的寻常事,她又何尝不是,以为会永远下去呢。
每个人的生命里是不是总会遇到一个人,让我们学会成长、懂得去爱,然后又突然转身离开。
尔尔觉得最近的自己好像变得多愁善感了,动不动就怀念过去,唉声叹气的,她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再这么下去变成林黛玉可怎么办,活活把自己愁死。
这天傍晚,她一个人坐在学校小花园里,连一向形影不离的好友都没告诉,她想一个人静静,期中考试刚刚过去,自然,她考得一团糟。
其实也正常,开学这两个月,她的心思就没在学习上,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成绩总是最公平地给予回报。
她不想再这么下去了,无论如何,她想知道原因,也便,有了结果。
“你不会在哭吧?”就在尔尔默默下决心的时候,身边坐下一个人。
尔尔扭头看去,少年桀骜的侧脸映入眼帘,“干嘛?”,
心情不好,语气便有些不耐。
“当然是关心你喽”盛淮偏过头,勾着半边嘴角,长腿一伸,四仰八叉地坐着。
小小一张长椅,尔尔只好赶紧往边上挪了挪,“我要回去了”,她站起来。
这人太显眼,和他单独呆在这种地方,等下说不定又多出什么传闻来。
“我说”盛淮横过一条腿堵了她的去路,“看你最近闷闷不乐的,为什么?”
尔尔不觉得能跟他聊自己的心事,没有接话。
“不说我也知道”,盛淮嘟囔一句,收回腿坐正了些,语气突然正经起来,“我到底哪里不如江一珩?”
……
又来?!如果不是无意中听到过他和施展的对话,面对这一脸认真的执拗,换谁恐怕都会自作多情吧!
尔尔不由得生出些被愚弄的薄怒来,故意往他的伤口上撒盐,“其实也还好,也就是成绩比他差点、长得比他丑点、性格比他幼稚点……”
盛淮黑了脸。
“噗”,尔尔见他这样当真,反倒又觉得好笑,气也消了,摇头道,“逗你玩的,每个人都不一样,干嘛总拿自己跟别人比,你也有你的优点嘛!”
“什么优点?”
“嗯——”,嗯了半天没说出来,
“关尔尔!!”
“好吧,我觉得你很有理想啊,现在就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了,很多人都做不到这点。”
盛淮听了不置可否,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问道,“那么我不行吗?”
“……”
他仰靠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天,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在说晚饭吃什么。
毕竟也是年级里公认的校草前三名,听到这种暧昧的话尔尔也有一瞬间的怔忪。
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也不想绕圈子了,心想不如趁这次说个明白。
她叹了口气打破这暧昧的氛围:“别开玩笑了,我听见你跟施展说的话了。”
盛淮倏然看向她。
尔尔看着他因为震惊瞬间睁大的眼睛,补充道:“我不是故意的啊!那次正好回教室拿点东西……”
盛淮一向满不在乎的瞳仁里流露出一抹惊慌来,他的脸色有些发白,语无伦次道,“我,不是,那时候虽然,其实,后来”
“没关系,我没生气”,尔尔笑起来,像终于卸下了什么,反而有一丝轻松感。
盛淮神色复杂地看了她好一会儿,重新靠回到椅背上,再开口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是!我挺烦他的,就那种阴魂不散的感觉你知道吗?从小到大…”
“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他的阴影下,家里的大人总把他当作口头禅。”
……
见他露出惊讶的神色,尔尔咧开了嘴,“谁让我们俩从学前班开始就同班了呢,家住得还近”,她耸耸肩,继续道,“有段时间我特别怕他到我们家来,因为每次他走了以后,至少有3天时间我都要反复听我妈的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