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陈驻婚礼这天,身为伴娘之一,尔尔一大早就收拾好准备出门了。
养了几日的小黄蹭过来,扒着她的拖鞋喵呜喵呜地撒娇,很是不舍她离开的样子。
尔尔好笑地蹲下来,刚撸了把它的脑袋,它就身子一软,四脚朝天地倒在地上露出了肚皮,扭着腰身求摸摸,丝毫不见刚来时的高冷。
“你呀你呀,还记得自己是只猫吗,还记得是谁的猫吗?”,尔尔嘴上嫌弃着,手却忠实地伺候起了“主子”,
没一会儿小黄就发出了满足的呼噜声。
她又跟它讲道理,“今天姐姐有事,你乖乖的在家里,晚上给你吃罐头好不好?”
“喵”
“真乖!去吧”
关上门,尔尔不由得忧虑起来,越来越喜欢小黄了,舍不得还,可又没道理留下它。
照她看,江一珩未必多在意这只猫咪,兴许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养了它。
因为他一向对毛茸茸的东西不怎么感兴趣,曾经小学班里有个同学家养了只贵宾,那时候多稀奇啊,大家都争着去看这只法国狗,只有他,即便被自己硬拖着去了,也是宁可在角落里翻新华字典都不往前凑一凑热闹的。
或者到时候商量一下转手卖给她?可这样岂不是欠他一个人情?
那偷偷买一只差不多的李代桃僵?可是去哪找长得一模一样的猫呢。
就这样一路烦恼着到了新娘家。
南方的婚宴多在晚上,但一整个白天也都安排得满满当当,化妆、女方家仪式、男方家仪式、户外采风、酒店彩排……
等尔尔歇口气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到了迎宾时间了。
“哎,右边走过来那个男人好好看”,身旁新娘家的两个小表妹在咬耳朵,尔尔顺着她们的视线望过去,有一瞬的怔忪。
大堂璀璨的灯光仿佛成为了那个人的背景,大衣被他挽在肘间,简洁修身的黑色西装,一如他自律严谨的个性。
即便离得远不足以看清五官,但举手投足间的气度,也足以让他如鹤立鸡群般引人瞩目。
怎么还来?尔尔移开视线,不愿承认自己其实有些紧张。
陈驻的宾客名单里没有他,这样不请自来真的好吗……
她有些为难地看向新郎官,却见他快步迎了上去,两人拍肩搭背,似是相谈甚欢。
……
尔尔抽了抽嘴角,腹诽道,陈驻,知不知道你俩站在一起,他比较像新郎啊喂!
此刻的陈驻正沉浸在调侃江一珩的无尽乐趣之中——
“我这新娘子没让你失望吧?听说之前把你吓得不轻,这是亲自过来看看?”
江一珩美目一转,淡定道,“哦?那看也看了,我觉得可以走了,还能省个红包。”
“别啊,我怎么听说你要送我们一份大礼呢?”
这话说得江一珩端不住了,扶额笑骂道,“唐炜这厮都跟你说了什么!”
“哈哈,实在是荣幸之至,居然做了两回你的假想敌。”
江一珩往他胸口锤了一拳,摇头失笑,自己都觉得挺不好意思。
“快谢我的不娶之恩吧,红包拿来!”
到手果然是个异常丰厚的红包,陈驻拿在手里颠了颠,故作为难道,“这以后还用还礼吗?”
江一珩勾唇一笑,看向不远处唯一的那个装作没看到他的小姑娘,“不必,算你是她娘家人。”
陈驻也往他胸口回了一拳,“那我可等着喝你喜酒了!话说回来,哥们,你可真白长这副好皮囊了,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搞定?”
“说来话长”,江一珩苦笑,“有机会慢慢聊,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
“行“,陈驻揽着他往回走,“看在红包的份上,给你创造个合影的机会!”
他们过来的时候,尔尔本以为自己可以淡定的,至少装也装得淡定,
但她错了,仅仅是一眼对视就让她败下阵来,她脸红了……
不过,当转头看到旁边红光满面的四个妹子,又有些释然,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毕竟是个难得的帅哥,又是在这样看脸的时代!
啧啧,还是特意拾掇过的。
不同于前两次在办公场合看到的沉稳低调,今天的江一珩不仅打理了头发,西装也更加时尚。
他本就长得好看,腰背挺直、长腿一迈走过来的杀伤力着实可观。
在陈驻的强烈建议下,他们四人拍了一张“同学照”,江一珩被指挥站到她边上,据说是为了取景平衡。
好嘛,话说到这个份上,拒绝反倒显得矫情,尔尔便大大方方地站着,等摄影师喊“1、2、3,茄子”。
然而最后一秒,右侧的人居然把手虚虚环上了自己的肩,她一惊之下抬头看去,
“咔嚓”,镜头恰巧便定格在这个瞬间。
明明当时是惊疑不定,然而在后来拿到的照片里,却似她眼里有光,正仰望神祇……
婚礼的主题是“青葱校园,为尔停驻”。
每个人都曾有过自己的学生时代,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在这场仪式中看见了自己的青春,那些单纯、天真、轻狂又热血的时光,就像金子一样在记忆里闪闪发光,而最为耀眼的,是留在时光深处的那个人。
或许是受这氛围感染,好几次,尔尔都在舞台的阴影里不由自主地看向某处。
他似乎心事重重,
他喝了好几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