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封邺,暂时是关关的好朋友,或许过不了多久就是她的……”
“江一珩”
封邺未说完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嗓子眼。
江一珩这个名字,他知道——
刚进剧组的时候,他总是不能入戏,叶薇薇帮他讲解过“凉辰”这个人物的原型,也正因如此,他认识了关关。
what’sthefk!
封邺无意识地在心里爆了句粗口,脸色很是复杂,
所以,这个人是回来跟他抢关关的?noway!
从震惊到恍然再到警惕,良久,封邺终于将表情调整到可怜巴巴上,转头看向尔尔,“我是来求收留的,明天要见的导演住你这附近……”
“不行,我怕被人肉搜索”,
瞟见旁边某个人愈发深沉的脸色,不知怎么的尔尔就开始解释,“额,他演了薇薇一部小说里的男主角。”
“oh,no,关关,都这么晚了,你忍心看我露宿街头吗?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封邺起身,作势要给尔尔一个亲切的抱抱,中途被江一珩一把拽住,重新甩进了沙发里。
这个眼神,叫人后背发凉……
封邺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唬住了,当下恼怒地瞪视回去,“关你什么事?”
“咳咳”,尔尔赶紧过来隔开两人的视线交汇,“那次薇薇也在,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封邺说着,还向她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你敢答应他,信不信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尔尔闻声回头,江一珩正目光幽深地盯着封邺,嘴角噙着半枚笑容,诚然,那笑未达眼底。
“……“,她脸上一热,有些愣在当场。
“威胁女人算什么?”,封邺嗤笑一声,扭头就翻自己的包,“什么都做的出来?什么,都,做的出来!”,
啪,一把将个纸状物拍在茶几上,手指猛点着某处,“这个你也做的出来?”
尔尔好奇地凑近一看,
“噗”,原谅她不厚道地笑了,适才的那点不自在顿时烟消云散,
这是张物理试卷,封邺指的,正是最后一道压轴大题,她抽过来翻到正面看了看,嚯,还是张高三模拟卷。
若是当年,区区这样一道题对于这位搞竞赛的学霸来说自然是小菜一碟,
现在么,读着自己已经完全不认识的题目,尔尔忍不住地幸灾乐祸,不信他还能做得出来。
尔尔将卷子拎到江一珩面前,特意抖了抖,憋笑道,“我也不信你什么都做得出来。”
“……”
一小时后,尔尔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墙上的钟已经指向12点,封邺歪在沙发上翻手机,频频打着哈欠,至于江一珩,正眉头紧锁地一边翻着本什么书,一边写写划划。
哈哈哈,她在心里大笑三声,也有他做不出题的时候!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本物理教材,
“哪里来的书?”,尔尔惊奇道。
“宣传道具”,封邺耸耸肩,“友情提供,反正量他也做不出来。”
尔尔佩服地点点头,这剧组也太走心了吧,居然真搞来高三的书和卷子。
江一珩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好吵”。
“嗯哼”,尔尔清清嗓子,故作大度道,“做不出来就算了吧。”
“恩哼”,封邺用上扬的音调表达了他高傲的赞同。
江一珩静静看了会儿眼前满脸得意的姑娘,疲惫的眼中隐着些笑意,向后一扬手,指着卧室沉声道,“睡觉去!”
尔尔撇撇嘴,抱臂居高临下地看他,“死要面子活受罪”,
话音未落,就被江一珩一把提起后脖领子一路拎进了卧室。
“喂,你干嘛,松手!我跟你说咱俩不熟!”
“六岁你就认识我了,不熟,嗯?”
……
回到客厅,江一珩重新捡起笔,片刻后,听不出情绪地淡淡道,“别招惹她,我势在必得。”
这话颇为挑衅,封邺却难得没有立马顶回去,这个人,是真的“凉辰”啊,而自己,终究只是一个扮演者,
良久,他清了清嗓子,“关关,她有选择的权利。”
“这个自然”
“中国有句话说,兔子不吃回头草”
“是马”
“啊?”
“好马不吃回头草”
“……,都差不多啦!总之你别想着能强迫她!”
“只是提醒你不要浪费时间而已”,江一珩抬眸又看了他一眼,“没人比我更有决心。”
……
凌晨五点,江一珩落下最后一笔,起身舒展四肢,熬了一晚上把高中物理重新学了一遍,此时真是有些头昏眼花、精神不济。
那时他撂下狠话,封邺转头就进了客房,轻车熟路的样子仿佛是在告诉他,自己是这里的常客。
好吧,他承认,他做不到表面上的云淡风清,事实上,他在意得很。
推开阳台的门,初冬凌晨的冷风让他清醒了些许,
满天无声摇曳的星光,让他想起了童年的一些日子,为数不多的欢乐里,每一幕都有她的影子。
左手摸到裤兜里喜宴上的烟,以他的自律,平时很少抽烟,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点一根。
难得的放纵。
正如她,是他这一生难得的放纵,是他情愿奉上所有想要换取的唯一。
待到东方既白,晨曦微露,江一珩将卷子放在尔尔枕边,替她盖好落到腰间的被子,想摸摸她的脸,却想起自己手凉,不得不作罢。
静静看了一会儿,终是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今天是周一,一早还有几个重要的会议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