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时候起,江一珩的生物钟就是6点准时醒,周末也不例外,无论前一天睡得多晚,到了这个时间必然要醒。
但今天,当他一睁眼看到晒在床帘上的太阳,就知道睡过头了,看眼手机,果然都快8点了,幸亏还没到医生查房的时间。
意识慢慢回笼,身体的感觉也逐渐灵敏起来,他皱了皱眉,低头看去,
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容颜,
他有片刻的怔忪,第一次觉得这个幻象是不是真实得太过分了点?
一条腿横跨在自己腰上,若即若离地蹭着早晨这个时间点上尤为特殊的某物,他稳了稳心神,搬开这条作乱的褪和绕在自己颈间的温热胳膊,几乎是有些窘迫地下了地。
低头看看自己,简直嫌恶得直瞪眼睛,是他欲求不满太久了吗?怎么以前没觉得自己定力这么差?
拿起床头的水杯,直灌了大半杯凉开水下去才觉得好些。
此时门口传来响动,他以为是医生查房,拉开床帘,却发现探进来一颗小脑袋。
那孩子嘀溜着一双大眼睛,见江一珩发现了他,腼腆一笑,
童音清脆:“哥哥早上好”,顿了顿又加了句,“姐姐也早上好。”
说实话,刚才那一瞬间,江一珩挺怕他喊出“爸爸妈妈”的,幸好他的癔症还没发展到如此离谱的程度,
这大概是哪家走散的淘气孩子,而不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又一个人物。
等一下——
他皱眉道,“什么姐姐?”
孩子抱着门框吃吃地笑,一指他床上,天真烂漫道:“姐姐藏起来了,姐姐玩捉迷藏!”
江一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慢慢回过头去,只见尔尔整个人躲在被子里,只几缕头发没遮牢,露在了外面,仿佛那句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不敢置信地颤声问那孩子,“你能看得见?”
这孩子似乎有些被他直勾勾的眼神吓到,怯怯点头,
就在他仍在纠结这小家伙到底是真是假的时候,护士长跑进来抱起了孩子,“江博士,不好意思啊,这孩子趁我不注意乱跑。最近刚给他换了个附近的幼儿园,我先送他上学去。喧喧,快跟叔叔说再见。”
“……”
原来是护士长家的孩子,那么——
有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里不断盘旋,呼之欲出。
他猛地回过身,几步来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
小姑娘蜷着身体,长发凌乱,正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
江一珩震惊得后退一步抵靠在墙上,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根本就是真人啊!
万般心绪如同排山倒海般涌上来,让他有些晕眩。
“别赶我走”,尔尔嘟起嘴做出小时候求他帮忙时惯用的那副可怜相。
江一珩痛苦地闭上眼睛转过一边不去看她,咬着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许久,总算勉强掌控住了情绪,尽可能平和道,“你过来,我们聊聊”。
尔尔抬头飞快瞥他一眼,正巧他转身往沙发走去,看不见表情。
“哦”,这样冷静的江一珩着实让她心里打鼓,
不过这两天的经历给了她底气,反正他得负责任!这么想着,她从床上下来,一蹦一跳地跟了过去,
“手拿来一下”
从刚才起,江一珩始终抗拒与她的视线接触,没想到却会主动来牵她的手。
尔尔顺从地让他里里外外仔细翻看了半天,直到脸都开始红了,才听他道:“手上没有伤口吧?”
“啊?”,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不相干的问题,尔尔诧异地抬头看他,四目相对的一瞬,江一珩几乎立刻移开了视线,顺光而显得尤为白皙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红起来。
……
这种难堪中带了点惊慌,惊慌中还夹杂着羞愧的模样提醒了她,昨晚的最后……
她下意识摸了摸右手,那里还遗留着某种灼热而粘稠的感觉……
“额”,尔尔也脸红,虽然到了这个年纪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但亲自上手那还真是头一遭,还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没,没有,倒,倒是你,听说阻断药副作用挺大,剧烈运动真的没事吗……”,话刚出口,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江一珩头埋得更低了,耳朵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只见他的喉结上上下下好一番滚动,似乎十分艰难才憋出一句话来,“抱歉,昨晚实在是,冒犯了。”
尔尔吞了吞口水,不想他再添一层心理负担,艰难往自己身上揽道,“哦,没关系,说起来,好像还是我占了你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