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她的家,只是一间医院,所以你不要误导她。”秦雪在一旁冷冷的提醒道。
“不,你仔细看看那些挂在墙上的照片,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说。”
秦雪顺着丈夫的目光望着墙壁,然而她刚看到墙壁上挂满了一大片泛黄的老照片,身边的齐思楠却出了惊呼:“天啊!这些都是爸爸的照片!”
秦雪望着齐思楠扑到了墙壁前,又看着她一面伸出手抚摸着那些照片,一面泪流满面的低声呢喃,似乎是在倾诉对齐楚雄无尽的思念。带着一份崇敬与好奇心,她也走近了那些照片,看到了一张在记忆中似曾相识的面孔——黑眼睛黄皮肤、刚毅的神情、不屈的目光……照片中的齐楚雄或穿着囚服、或穿着西装、或穿着军服……然而最后苍老的他却穿着一件好像是用不同的布料拼接而成的大衣站在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们中间,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他的身体,毫无疑问这是一次死神的邀请,然而他的神情却异常宁静,仿佛只是去参加一场久违的聚会。
“这就是我的父亲,而你正在看的这张照片是他人生中的最后时刻,就在这张照片拍摄完不到一个小时,他就拉响藏在大衣里面的,与霍夫曼同归于尽了。”齐格菲尔德平静地描述着,仿佛这一切才刚刚生过。
“这是梦琪!”齐思楠突然间又变得十分激动:“她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戈飞的母亲,真没有想到我还能亲眼看到她失踪后的经历!”
秦雪这时也看到了坐在齐楚雄身边的这个美丽女子,照片中的她总是凝视着丈夫,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眼神,那里面既盛满似水的温柔,又充满力量和希望,然而更多的却是满满的幸福,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个被劫持而来的女人。
“看到了这些照片,我觉得我没有遗憾了……”齐思楠喃喃自语,“我曾经猜测过梦琪和爸爸在一起会经历怎样令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但是今天我终于明白了,她和爸爸在一起是幸福的,即使这个黑暗的世界将所有人都变成了奴隶,但是却永远无法剥夺他们内心的自由。”
秦雪望着照片中从未谋面的公婆,渐渐感觉到一丝暖意正从冰冷的墙壁传递到自己心里,而且有个温柔的声音还在自己的耳边轻声说着:“孩子,抓紧他的手,别让他的灵魂被黑暗吞噬。”
“是谁?”秦雪猛地一激灵:“妈妈,是你吗?”
空气中仿佛传来了一声遥远的应答,秦雪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身边的一只手:“我的天哪!我没有听错吧,照片里的人在对我说话!”
“你怎么了?”齐格菲尔德不安的看着妻子:“谁在对你说话,我为什么没有听到?”
秦雪竖起耳朵,然而空气中的声音却消失了,只剩下照片中的张梦琪依然对她露出慈祥的笑容。
“我好像也听到了,”齐思楠在一旁说:“是梦琪的声音,她在和我打招呼,就像当年一样。”
“看来你们都累了,我这就去安排你们休息。”齐格菲尔德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也不想和妻子与姐姐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
“等一等!”秦雪转身拉住了他:“我不累,去见见你们的元吧。”
“你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齐格菲尔德有些惊讶。
“我需要得到他的帮助,这样才能让豆豆早日恢复健康。”秦雪说。
“好吧,我这就去请求元接见,你们在这里先休息,我去去就回。”
齐格菲尔德离开了病房,旅途的疲惫让齐梦在短暂的不安后又陷入了沉睡。一名年轻的德国医生这时过来告诉秦雪,他的中国同行们做出的诊断结果没有任何错误,目前能够让齐梦恢复健康的唯一手段就是秦雪与丈夫再生一个孩子,然后用这个孩子的骨髓来救活姐姐。
“齐格菲尔德夫人,您的女儿身体虽然虚弱,但是我们会为她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以保证您有足够的时间为元帅阁下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医生说。
“请问我的女儿还有多少时间?”秦雪问。
“她的身体至少可以再坚持两年时间,所以我们很快就会为您安排全面检查,以保证您的身体适合尽早受孕。”医生说。
秦雪静静地想了一下,道:“我们可以去看看医院的妇产科吗?”
“当然可以,这是我们的荣幸。”医生说。
年轻的医生领着秦雪和齐思楠来到了医院的二层,手术室的门外已经挤满了等待的人群,而且都是男人,年龄从十六七岁到四五十岁都有。
“特朗厄尔!”一名上了年纪的助产士突然冲出了手术室:“恭喜你有了第八个儿子,他的嗓门非常洪亮,将来一定可以为元和德国杀死一百个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