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见,酒儿一副狼狈的模样。那模样不禁想起初见时,她的小脸灰突突,流着汗水,吸溜着鼻涕。
慕容策走过去,脱着她的鞋袜。“走不动了?”
靴子几乎黏在双脚上面,脱得时候非常吃力。汗水浸透袜子,脚还起了血泡,还有靴子根本不合脚。女孩一直在长高,脚也一直在长,靴子穿不久便变小。
“疼不疼?”
酒儿咬着嘴唇,不出声。
慕容策掏出绢帕,将她的脚包扎上。“感觉还好些了吧。”
这一次不但没有声音,而且连表情也没有了。她的手抓着两边的泥土,一双眼睛在蒙尘的脸颊上显得尤为明亮,亦如初见。
慕容策背过去,蹲下了身去,想着驮着她走。
“王爷,还是让奴才来吧?那伤,还没好利落呢?”
酒儿顺着小福的目光,望向男人的肩膀。大致,是她射出去的那一箭,伤到了她。这么想着,她立刻内疚了,扑过去的双手收回来,去找鞋子穿。
小福说她。“您,这是在心疼王爷吗?”
“酒儿是吗?”慕容策欢喜,扭身牵住她的手,问着。
方卓忽然跑来,打开他们拉在一起的手,说:“王爷,我的手也伤到了?”
伸过来的手显出一道痕,正流着血,一看就是刚刚被划出来的伤。
小福慌慌,拿出布条去包扎。
“谁要你的东西,谁要你来?”方卓踢起酒儿的鞋子,踢出去。
前头,慕容策本能躲避。“嗖”的一下,靴子从他的头顶飞过,正砸到来的马头上。
贺澜茂跳下马背,递上缰绳。“王爷,还是让人骑马吧?”
方卓冲来,继续纠缠着慕容策。
小福看着着急,忙对酒儿说:“您,还不过去劝一劝方小姐?”
酒儿是走过去,只是去寻她的鞋子,完全不在意贴在一起的两个人。此时的她不该是醋意发作的吗?慕容策心下又是一凉,女孩仍旧没把自己放在心尖上。他拂去纠缠的手,骑上了马,探手将她也捞上马背。“鞋子小了,都不知道吗?”
酒儿伸长脖子在寻找兄长。
“本王,在和你说话?没有听见吗?”
酒儿听出话里带着怨气和怒意,就要逃开,不想被捉回马背,紧紧地禁锢在他怀里。
“你能知道什么?鞋子小了,都不知道。”其实,慕容策想说的是,吃醋都不知道。不懂吃醋,要比根本不吃醋,让心情要好一些。算是自我安慰。
酒儿不以为然,扭头朝着他撇撇嘴。
宗家的队伍早就走远了,她只能回到他的身边。大概是宗凡故意为之。
天色变暗,风越来越冷。
酒儿梳理着马鬃,编着小辫子来玩了一阵,又伏在上边睡一阵。醒来,发现枕着的是他的伤臂,立时坐直身子。他又在骗她,哪里来的双峰马,除非是两个人骑着马,落在地面上的影子大概就是双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