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金福听罢,稍微一忖,便明白今夜温灵雨要在偏殿住下了。他不禁多想了一点,也不知皇帝后腰是为什么磕了,莫非是做了那事酸疼了,却谎称磕着了?
“还愣着?快去办。”虞珣见崔金福仍立在原地,催促道。
崔金福离开后,温灵雨也作势欲走:“陛下早些歇息。”
“你留下。”虞珣扯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直接将她带进了清心殿中,“朕为你受伤,你好歹关心关心朕的病情。”
温灵雨还想寻些侍卫太监打听魏栖,却抵不过虞珣的手劲,只得先跟随他进了去。
一柱香的工夫过后,崔金福连同郭太医一道,小跑着赶来了清心殿。掀开重重玄色纱帐,郭太医拎着药箱,跪坐在皇帝的龙榻跟前。
温灵雨见状,暂退出了清心殿。
崔金福伺候着,将虞珣的衣裳褪去了大半,露出了上半身。
郭太医仔细打量着皇帝后腰处半掌大小的淤紫,“陛下这是撞到什么了?像是被钝物所伤。”
“尖石块。”
崔金福也正瞧着皇帝的伤势,才明白,皇帝并不是腰酸,而是真伤着了。天子受伤非同小可,崔金福立即问道:“陛下是如何撞的?若太后问起,老奴也好有所交待。”
“朕说了,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着了。”虞珣知道,今夜的事是冲着温灵雨来的,若是让人知道他受伤与温灵雨有关,难免会连累她。
崔金福细细回想,皇帝何曾说过?不过既然虞珣这么不耐烦地回应,他也不好多问。
“老臣给陛下开一剂祛瘀膏药,每日晨昏涂在患处,半月即消。”郭太医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瓷罐,递给崔金福。
崔金福收下药罐,应道:“老奴会按时给陛下擦拭。”
待郭太医望诊结束,虞珣心生一计,他拦住正欲为他涂药膏的崔金福,“你们都退下,去换温灵雨来。”
崔金福动作顿住,他放下瓷罐,跟随郭太医一道缓缓退出了清心殿。
温灵雨立在殿庑下,看见崔金福与郭太医退出来后,她问:“陛下如何?”
崔金福回应:“温姑娘,陛下传你进去。”
郭太医补充道:“陛下无碍,只是淤伤,时常涂药便好。”
温灵雨宽心下来,好在虞珣没事,她也好少却愧疚。
清心殿中依旧炷着龙涎香,香气于层叠的玄色纱帐中缭绕,龙麝沉檀之味扑鼻而来。温灵雨掀开重重纱帐,复行数十小步,才到了皇帝的寝榻跟前。她先是看见寝榻一旁的墙上,挂着一幅字,上书灵雨既零那句。寝榻顶梁上,系着与她的榻梁上一模一样的铜佩,坠着玄色绦子。
寝榻的纱帐厚重朦胧,她隐约看见绣龙纹的锦被遮住了虞珣的腰际以下。男子的上半身却不着一物,若非被玄色纱帐掩着,她怕是要看个精光了。
局促间,温灵雨立刻转回身去,背对着他,“陛下有事传我?”
她察觉到自己的靥间热热的,也不知有未有红了脸……
“你过来,帮朕上药。”因为趴着,他的声音似凝在喉咙深处,反倒多了几分低沉浑厚。
“这类事,陛下该吩咐崔总管——”
“朕就要你来。”虞珣见她执拗地背对自己,不肯为自己上药。他灵机一动,索性装疼,“诶哟”一声低哼出来。
温灵雨听他喊疼,心也软了,再三犹豫间,只得靠近了寝榻几步。她伸手握住寝榻一角的瓷罐,打开盖子,里面盛的药膏黑黢黢的。
再一抬手,她挽起半边纱帐,男子的上半身赫然陈在眼前。
他的脊背上宽下窄,修长光洁紧实,后腰下部被锦被裹着,只露出一点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温灵雨从未见过半|裸的男人,她扭开面庞,让自己的目光落在寝榻外,随后单手剜了一抹药膏,胡乱涂在了虞珣的腰间。
冰凉的药膏一触碰到身体,虞珣战栗了一下。再下一刻,他似是感觉到了她细嫩的指尖,正在他的腰际打着转。喉间立时生涩,虞珣单手拄着额头,悄悄看她。
温灵雨又剜了一抹黑黢黢的药膏,仍是侧着头,不肯看他,盲目涂了上去。
“你不看着我,药都涂歪了。”他缓缓开口,声音喑哑。
她一言不发,依旧按感觉打圈涂着。皇帝的声音多了丝挑逗的情味,她听得出来,却不敢做任何回应。
清心殿的几个铜炉内,炭火烧得旺盛。龙涎香缭绕下,满殿尽是烫热绮靡之感。
温灵雨上药的动作很快,不消一会儿,便涂了足数的三层膏药。她收了手,指尖还沾着些许黏稠的药膏,盖好瓷罐盖子,可算是涂完了。
温灵雨长舒一口气,方欲抽身离去,却被身后忽然坐起的男人扼住了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