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祸(1 / 2)

面具男子从魏栖剑下抽身后,迅速追上了已经跑远的两个随从。

那两个仆役见逃跑无望,纷纷对着面具男子跪了下来,“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头戴黑铁面具的男子拎着长剑,走到两个随从面前,他的目光灼灼,流露着凶残狠毒。

跪地的二人皆浑身发抖,求饶不止。

面具男子果真提起长剑,架在了其中一个随从的脖颈间。刚才的情形,远在意料之外,他剑术不敌对方,以致失手,是他的问题。可是,他若不惩罚这两人,等一会儿到了他的主子面前,无从交待。

一个随从身体瑟缩,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手上握着一枚晶莹剔透的上等白玉簪。

黑铁面具睥睨了一眼随从手上的簪子,皱起眉头。

随从见面具男子留意了这枚簪子,连忙解释:“主子,我们趁乱拽下了温灵雨的玉簪子。还请主子饶了我们!”

眼下,劫持温灵雨无望。若有她的玉簪,倒也不是坏事。面具男子将玉簪拿起,把玩在手上。白玉簪触手生温,质地温润,细细打量下,发簪尾还有精雕的纹路。

面具背后的嘴角悄然上扬,“早说嘛,有枚簪子,就好交差了。”

随从听闻,立刻放下心,他们大喘着气,纷纷谢道:“谢过主子,谢过主子!”

黑铁面具冷笑一声,轻轻的,不易察觉。他转过身去,作势收剑,却在电光石火间,忽然转身,一剑扬起,连破两人喉咙。

霎时,鲜血高溅,喷了面具男子一身。

“不是你们好交差,是我好交差。”面具男子看着横陈着的两具尸体,狞笑不止。

……

夜深了,十六的月亮依旧满如银盘。面具男子带着白玉簪,飞快朝着一处暗房走去。

这间房极不起眼,两旁皆马厩,上方盖着厚重的茅草。若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马厩中间隐藏着的房屋。马厩中空空如也,除却食漕中摆满了枯黄的草叶,并无一匹马的影子,因而干净整洁,并无异味。

房内,烛火晦暗,影影绰绰。

一白衣男子坐在房内正中的小桌旁,正低眉品着茶。即便是简陋的茅草屋,仍不掩此人气质,举手投足间尽是高贵风度。他身后立侍着另一个男子,亦是戴着黑铁面具。

面具男子叩响房门,只听得里面传来低低的应答声:“进来。”

他理了理衣袍,推门而入,对着白衣男子屈身跪下,“见过王爷。”

虞珹淡淡望着面具男子,眸中却蕴藏狠厉的光芒,“温灵雨人呢?”

“回禀主子,事情出了意外,属下无能,未带回温灵雨。”面具男子低着头,谦卑无比。

虞珹面不改色,他倒是好奇,“什么意外?”

面具男子一五一十地解释道:“属下未曾料到,温灵雨身边有一位剑术高手护她。”

“高手?”虞珹狭目微眯,似是起了兴趣,“平阳城里,还有人剑术在你之上?”

面具男子愧疚不已,只因面具遮掩,脸上的疚色才隐匿着,“属下无能。对方确实微胜属下一筹。”

“这倒有趣。”虞珹搁下手中的白玉碎纹茶盏托,站起身来,踱至面具男子面前,白色衣袍下摆几欲碰到面具之上,“温灵雨身边,为何会有这等高手护卫?”

“属下也不知。”面具男子垂着头,眼前就是他主子的一双绣金纹靴,他僵硬着脊背,从袖中掏出白玉簪,双手奉上,“不过属下夺来了温灵雨的发簪。”

虞珹捏着发簪一角,垂眉打量着屈膝跪着的身影,“这的确是温灵雨的?”

“属下不敢欺骗主子。”面具男子笃定道。

“也好。有这枚簪子也够了。”虞珹单手拍上面具男子的肩膀,“起来吧。”

面具男子暗舒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谢着主子。

虞珹转过身,对房内另一位一动不动站立的手下吩咐道,“邢无,你去将人带进来。”

“是。”名唤邢无的手下答应,他推门而出,不消片刻,就带回了一个蒙着双目的男人。

虞珹递了一个眼神,邢无会意,抬手解开了温景桑而后的布条结。

温景桑在一旁马厩中等候了许久,他一进房间,丝丝烛光透过遮目的布条透进来。布条倏尔落地,忽然的烛火映入眸中,尽管不甚明亮,仍是刺得温景桑眯长双目。

他定睛看去,先是看见了两位头戴黑铁面具的男子。这二人皆身着墨色长衣,打扮一模一样,温景桑分不清这两人中的哪人是一直与他打交道的那位,但他已默默记下了“邢无”这个名字。

两位面具男子身后,是一位半侧着身负手而立的男人。一身白衣,神色冷肃。温景桑看着他,于心底暗叹,他原本以为今生再不会与此人相见,该来的终是逃不掉。

虞珹见温景桑一言不发,且神色坦然淡定,不禁笑道:“温家大少爷冷静起来,倒有一番魅力。”

说着,他摆了摆手,示意其余两人退下。

面具男子与邢无见状,皆乖乖退下,守在了门外不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