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因为遭遇了丧钟所以走得非常匆忙，桌上乱七八糟。但她最喜欢的咖啡杯永远应该是把手对着自己最顺手的角度，而今天把手的位置发生了微妙的偏移。

这不科学，缇娜想，要知道她韦恩总部的安保是丧钟来了也能报个警再歇菜的。何况昨晚红头罩送她回家了但蝙蝠侠和罗宾留下来善后了，她进大厦门的时候还碰见人来安新的玻璃呢。

谁能在这群大佬眼皮子底下搞事？

她尝试着打开电脑，办公电脑里面全是总裁助理的各种事情，而且理论上只能连接集团内网。这部分内容也没有被翻动。

倒是她用来跳出内网连上自家电脑的那个后门……有留下入侵的痕迹。对方非常谨慎，缇娜的之前跟神谕交手过几次，养成了某种直觉，所以才能认出来。

这个风格有点像神谕，但是又不是完全一样。

…不会吧不会吧，肯定不是老板吧。他昨晚在舞会上约了几个人已经见报了，还有一位女士宣称韦恩跟她秘密求婚呢，老板肯定没空。

缇娜将可怕的猜想扫出脑海，继续往里面看。

她的相册表面上第一层全是哥谭东部流星之类的正经夜景。入侵者当然不止于此，破解了两层动态密码，将第二层的各种缇娜的日常抓拍翻了出来。

第二层的照片从路边玩耍的小孩到爬树的野猫到万圣节的群魔乱舞到早晨的一杯咖啡，中间也混着几张比较简单的路人也能拍出来的反派和超英的糊图。每张图都配着记录心情抒情散文。

从第二层的照片和配文来看，她是一个内心纤细敏感什么都拍对什么都能大发感慨的忧郁女青年。

比如很久之前随手拍的韦恩集团发布会后台，相片聚焦在保温杯上，旁边配文：

[咖啡，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它可以冷却、可以干涸，我不在乎。但我只要看它一眼，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再比如很久以前偶然拍到的迪斯科夜翼的背影，对焦失败糊得不行，也被缇娜扔在这一层，旁边配文：

[拿着佳能相机，

独自

彷徨在悠长、

悠长

又寂寥的犯罪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迪斯科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翅膀

他是有

迪斯科一样的颜色

迪斯科一样的芬芳

迪斯科一样的忧愁

在天空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ps以上几行由真正的文艺青年杰森陶德先生提供。

当时看到诗的缇娜：？不是很懂你们文艺青年。但还是如实录入了。

再往下翻。缇娜打开第三层，一个红色的虚拟女孩形象出现在屏幕上。

每次点击她就会出现一行字：“你好，我是星期五，作为替代的年轻女性智能数码助手。”

这是缇娜在纽约上大学的两年弄到的东西，她从斯塔克工业里偷偷拷贝并还原了一个智能助手。不过复原并不是完全成功，加上不能提供更好的硬件支持，目前她还没发掘出星期五除了看门之外的用途。

“星期五，有人进过我的日记本吗？”

“有。大概率是蝙蝠电脑所为，到本层遇到我，没有试图突破，直接离开。”

…药丸。

“你确定吗？”

“不确定，我的智能系统不完善，不如你自己的分析，弗洛伦蒂娜。”

…我自己分析也是啊！

缇娜怀着绝望的心情往下，万幸星期五似乎真的拦住了入侵者，第三层往下的文件确实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还好还好，最多被人当成审美奇葩的女文青。

缇娜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忐忑不安地给神谕留言，以防火防盗防丧钟的名义询问昨晚是否有人入侵韦恩内网或通过韦恩内网跳到她这里。

“星期五，我答应把你给芭芭拉姐姐看看。”这是神谕帮她把事情瞒下来的条件。

“我很乐意。”

缇娜把她保存在硬盘里，同时询问神谕应该把硬盘寄到什么地址。

神谕一直没有回复她，也许是有正事要忙。

缇娜又查了查入侵者的其他痕迹，越看越眼熟，越翻越害怕。

尤其是，她的众多消息来源里最接近蝙蝠侠最有可能给她提前预警的某位，今天早上，好像，刚刚，被她惹毛了。

她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在心中瑟瑟发抖，假装无事发生，继续照常工作。

不过为了防止那个家伙——万一真的是来偷商业机密的呢，缇娜依旧心存幻想——再来，在重新给电脑加密前，她只在上面进行了一些比较外围的操作，比如一些非常基层的人事调动和非核心产业的营收。

还是下班就逃亡智利吧，上次的机票还没退可以直接改签……

下午，下班前一小时，剥削阶级大资本家布鲁斯韦恩老板屈尊莅临他忠诚的公司，并召见了打工人代表缇娜德雷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