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又打了一天工的缇娜疲惫地走出办公室。她又是最晚下班的，怎么会这样，连福克斯先生半小时前都走了。

满脑子老板与佳能相机与黑科技研究所的缇娜走在路上，突然抬头：“夜翼先生，谢谢你又送我回家，好久不见。”

夜翼抓抓脑袋，他确实很久没有送弗洛伦蒂娜下班了。但是这一次他实在没有忍住，一是因为担心丧钟再找麻烦，二是因为昨晚跟布鲁斯一起翻到的一些东西在他心中徘徊不去。

“晚上好，弗洛伦蒂娜小姐。”他飘在空中努力措辞，“我注意到你有的时候会拍我。”

“我以为你知道这件事的。”缇娜说，“我是你的崇拜者，你不是还给我签过名吗。”

夜翼似乎有点难以启齿：“但是我一直以为那是，最近一年，你到韦恩集团上班之后的事情。”

不是吧。缇娜木然地看着面具下隐约透露着羞涩的夜翼。老板，不对，蝙蝠侠真的看了她的相册，还给夜翼也看，她没有的吗。

虽然比被超级反派掀底裤好很多，蝙蝠侠也没真的摸到她的斯托卡日记，她还是好慌啊。

夜翼继续说：“我突然发现你拍我比我以为的时间还长好多……真的难以想象……”

缇娜已经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相册第二层透露的信息有多少，自己现在能说的又有多少。

“你可能忘了，夜翼先生。我还记得还在上中学的时候，你就送过我回家。”

“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非常孤单的女孩。我刚刚失去了父母，来到新的家庭，新的寄养学校，没有什么朋友。所以谢谢你那个时候给了我很大的安全感。”

这是今天她第二次回忆起父母的死亡，声音慢慢变得沉重起来，她有一点讨厌自己现在玩的偷拍游戏。

夜翼也陷入了回忆中：“但是那个时候你很不喜欢我。如果我靠近你被发现，你会恶狠狠地瞪我，甚至尖叫。”

缇娜没有说，但是迪克听布鲁斯说过，她因为受到过度刺激，忘掉了很多东西。布鲁斯一度想要收养他。

“是的。我那个时候非常痛恨你们所有超级英雄。”

“因为你父母？抱歉，我不是想故意提起这个……”

“没事，反正我今天肯定要做噩梦了，说就说。”缇娜闭上眼睛，“我的父母是在一次旅行中，因为飞机失事而去世的。这是对外公布的说法。但是我查了很多东西，我能找到被掩盖的真相。既然你是夜翼，你肯定也知道，他们是被小丑杀死的。”

“我当时应该跟他们在一起的，具体的事情我记不清了。我活了下来，但我的妈妈死了，我的爸爸成了植物人，在去年也去世了。”

“这一切是因为我们一家不小心被卷入了蝙蝠侠和小丑之间的斗争，我有理由痛恨所有人，反派和英雄。”

“我觉得韦恩先生说的都是对的。英雄就应该被管控起来，这个世界上不需要穿着奇装异服的夜间义警。我把集团卖给韦恩先生，我努力学习以求早日为他工作，为他反超级英雄的事业工作。”

“那时候我满心里想的都是复仇，向你们所有人复仇。”

“我知道你偶尔会来看我，蝙蝠侠和罗宾也会来，我不知道这是因为虚假的愧疚还是什么，但是我依旧恨你们。”

“那么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改变了想法呢？”夜翼问，他没有以迪克的身份接触过以前的缇娜。当她大学毕业来到韦恩集团上班的时候，她看起来充满了活力。

“我发现了我原来收藏的一些照片和剪报，”缇娜耸肩。“当我终于可以面对我父母的死亡的时候，我清理一些遗物，然后找到了我原来留下来的东西。我想起来，在噩梦降临到我身上之前，我曾经非常狂热地崇拜你。”

狂热到发现你跟迪克格雷森–韦恩是同一个人。

“我想把这些小女孩留下的不切实际的英雄崇拜都扔掉。”

或者存储起来作为以后报复的材料。

“但是我没有办法面对十三岁时死去的那个弗洛伦蒂娜。她那么喜欢你们。”

“后来我跟韦恩先生一起工作，我想他可能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痛恨蝙蝠侠，他也为蝙蝠侠和哥谭做了很多事情。”

“你晚上送我的时候我跟你聊天，你比我想象中要好。”

“所以我重新喜欢上你了。”

夜翼抱住了缇娜。她发现自己正在无声痛哭。

“杰克和珍妮特喜欢的是那个超级崇拜蝙蝠侠的小缇娜。”

我想他们，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他们。

“没事的，弗洛伦蒂娜。”夜翼抱着她，“我可以继续给你签名，你想要几个都可以。”

“谢谢你，夜翼先生。”她点了点头，把眼泪全部都抹在他制服上面。

夜翼为了哄她说了很多蝙蝠侠的糗事。

他抱着她飞，他怀里非常温暖。她知道夜翼就是迪克，她一直都知道，但是她没想过第一次告诉他自己恨过他之后再靠在他怀里感觉这么好。

“你们都是这样……都很宽容，尤其是你，你是不是从来都不会生气？”

“没有。”夜翼说，“我会生气，比如我现在很想暴打一顿小丑。”

只是暴打。缇娜在她怀里无所谓地想，没事，这就是她喜欢他们的地方，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可以成为英雄的地方。

而缇娜觉得自己不可以。她一边抽泣一边继续抱着夜翼，胡思乱想，她说了很多胡话，并且她知道他不会告诉别人，连蝙蝠侠都不会。

“我总是做噩梦……我梦到我摔下来……我梦到爆炸……但是你会来救我的，我知道你们会来救我的。”

缇娜超喜欢夜翼。

夜翼永远是她最喜欢的英雄。

喜欢到每次她看到格雷森先生都会在心里偷偷脸红。

直到她听到夜翼迟疑地问她：“嗯……所以你是为了报复蝙蝠侠，所以才跟红头罩谈恋爱的吗。”

缇娜：噗——

“不是！绝对没有！我们没有谈过恋爱！”她慌张地解释，“在红头罩出现之前我我我我就已经不讨厌蝙蝠侠了！”

“并且我的初恋是跟女孩子！到目前为止除了你我喜欢过的都是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