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我高海燕自从来到这个世上,就只嫁了一个丈夫,哪有什么‘再嫁’!我家相公王者之尊,我要多少名刀宝剑不能得,稀罕你个出家人的东西!你明明知道妇道人家名节最重,编造出这私相授受的谎来,打量着我就只能任你敲诈了不成?”高海燕指着丘处机骂了一回,又抓起一个镇纸扔了过去。
丘处机看着高海燕怒气冲冲的模样,一时以为真的是自己认错了。他在牛家村见到的包惜弱是个有些怯懦的女人,如果是她遇到自己,绝不会是这样的表现。转念又想道:“我那师侄已经打听清楚了,这女人正是杨兄弟遇害那年来燕京的。若说她不是包氏,哪有这么巧,模样生得这般像的?或者这女人被富贵迷了眼,变了心性,也未可知。即便她真的不是包氏,原本也是汉人,却贪图富贵嫁了女真人,也该一剑杀却。”如此想着,一把拔出剑来,架在高海燕颈上,喝问那把刻着郭靖名字的匕首在何处。
高海燕冷笑道:“你要打劫杀人,只管动手便是!非要诬赖人家偷了你的东西,难道你先给人栽赃个罪名,再杀人放火就不犯王法了不成?真真可笑之极!”
丘处机冷笑道:“你这妇人贪图荣华富贵,委身金狗,不想倒是个嘴硬的!”
高海燕笑道:“汉恩自浅胡恩深,人生乐在相知心。宋以奴婢待我,我以奴婢待之;金以王妃待我,我以王妃待之,豫让众人国士之论,你难道不知么?”
在丘处机看来,这真是天底下最大逆不道的话了。他生下来的时候,他的故乡登州栖霞已经是金国领土,但他还是心向着宋国,时刻以宋人自居。在他的眼里,不但黄淮两岸的百姓理当如此,就是燕云十六州和西辽西夏的百姓也理当如此。高海燕原本是江南人,居然心向金国,真是罪该万死。丘处机就要挥剑将高海燕的头砍下来,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丘处机分辨出来,这些人是有些微末武功的,想必是闻声而来的王府侍卫。想到眼前这妇人不懂武功,不足为虑,丘处机转身往门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