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洁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却说得是事实，每个字，每一句，都如锥子一般扎在蒋宇的心头。沉重而又尖锐的疼痛，带着没有温度的冰冷，直刺入他的心脏深处。

铁一般的事实，如山一样压在蒋宇的心头。

就在今天早上，蒋宇和董事长万得喜的助理小曾聊天，从他那里掌握的情况是，这次新品“极光”研发开模和前期广宣发布共计投入了三四千万元，本来预计在全国市场上有二十万至三十台左右的订物。但是，实际上才订出去3万台都不到。

投入三四千万元，产出三万台，就不算成本，也只有一两千万元。那么对于公司来说，是净亏损二三千万元的。如果诚如宋洁所说，如果在下次新品发布的时候，依然是现在这种状况，公司还撑得下去吗？很显然，这已经是个只有百分之五十机率的问题。

要么是死，要么是生！

市场大不如以前那样，随便做些什么手机，只要能通话的，总能卖出去。现在，要么就是畅销，要么就是销不出去。

这种来自市场的危机感，确实比以前更加强烈了。

这也不难看出新光公司的董事长万得富为什么亲自跑医院让蒋宇来北京了。北京世纪环球如果答应签订这笔三万台交易，那么对于新光手机来说就是及时止损，就是能扳回成本，减少亏损，就意味着这次的投入还没有完全打水漂，意味着下次还有喘息的机会再征战市场。

……

听了宋洁的话，蒋宇久久都没说话。

他本来反感宋洁说这些，但是又觉得她是和陈友富对自己好，才会说这些，特别是当说到要他跳槽到京城谋职时，他知道，这完全是将他当成朋友在待，才会将眼前新光公司的形式说得那么恶劣，将市场的行情说得那么严峻。

蒋宇像头老牛，慢慢地咀嚼着宋洁话里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他说：“宋总，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你得给我时间行吗？”

宋杰依然还是那笑意，她说：“可以！不过咱们深圳人，讲究的就是时间就是效率。我希望尽快能听到你的答复。”

“好！”

“今天我找你谈话，也就是这意思。待会儿，我会将这次的交易合同签了。我们暂时就做3万台套，由我们京城公司来整广宣，不要你们掏钱。”

蒋宇看着宋洁：“真的？”

宋洁说：“真的。这能假吗？”

“只不过我刚才说的话，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据我们调查，你在新光公司拿的薪水也并不多。更没有股份。我们知道你对这个公司有感情，但是时势所筑、大势所趋。这是潮水来了，是不可阻挡的，行业的洗牌速度很快，咱们都是弄潮儿，对吗？”

蒋宇说：“谢谢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而且……说实话，宋总，与你交流，我还学会很多东西。”

宋洁笑了笑，顾自转身，拉开门，与蒋宇再步入会议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