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时候其实也挺简单的,只要一个瞬间,就能若有所感地意识到一些很深刻的事。
钟沫夕天性比旁人敏感几分,看问题的角度也更加全面,她是能感受到顾妈妈对自己的好感的,同时也尽量温柔地在对待自己,这让钟沫夕有些无措,她一贯不想让对自己好的长辈受到伤害,可是三年以后她就要离开了,到时候又该怎么跟顾妈妈解释?
她闷不做声,顾妈妈只当她是局促,语气不由得放得更温柔了,瞧你,怎么还越来越拘谨啦?别怕,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我很好相处的,跟我不用那么拘束。以后顾维那孩子要是欺负你,你也来跟我说,妈妈帮你收拾他。
钟沫夕微不可见地点点头,脸都红了。
顾妈妈见状觉得好笑,正想再逗逗她,就听门外儿子的声音响起,妈,楼下那么重要的场合,您不在不合适吧?
顾妈妈啧了一声,一脸扫兴地回头看了看他,而后起身,认命似的道:行行行,你们小两口慢慢聊,我这老太太还是赶紧知情知趣地走吧!
她说着,轻轻捏了捏钟沫夕的手,冲她眨了下眼睛,才不紧不慢地出了休息室。
顾维在母亲走后,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定定看了钟沫夕一阵,才问:今天怎么了?火气那么大。
钟沫夕微微偏过头,长辈不在局促感也消了,钟沫夕又变得冷漠起来,没什么。
她不说,顾维也大概猜到了,闻言只是笑笑,语调轻佻地挖苦道:护嗣音护得这么紧?你这个态度,真让人担心三年以后你能不能放着孩子在我这自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