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她在美国的两千多个日日夜夜,说她是人,倒不如更像个没有感情的冷冰冰的仪器,大脑支配着五官和肢体,做出最精准最公式化的动作和言语,让她与常人无异,却又不像常人。
顾维,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嗣音更不可能跟你有什么牵扯。你也该放过你自己了吧?就像当年那样,走得干脆一点,洒脱一点那样才像你。
呵!是么?顾维笑着,犹如深潭的眼底渐渐显现出怒意。你觉得那样才像我?
他的目光仿佛要看进人的内心深处,再小的秘密都无法逃脱钟沫夕惧怕那样的眼神,不自觉地垂下了眸子,没有吭声。
她听到衣料摩擦的轻微响动,随即是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仿佛踩在她心尖上,每一步都仿佛即将要扼住她的心跳
余光里,长直的腿越过她径直迈向了门口,钟沫夕正要松一口气,就听顾维从容不迫地说了句,是该让你重新认识一下我。
话音落,人也拉开了办公室的门,他再没留下什么话,就这么走了。
钟沫夕颓然地松懈了全部的神经,冷汗后知后觉地爬满了整个后背,不多时就浸湿了衣料。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惧怕过某个人或某件事,唯独对上顾维,她承认她怕了,就是不想面对,他的怒气怨气,还是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眷恋,统统都不想面对!
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啊?钟沫夕忐忑不安地在心里想着,一个令她不想面对的结果却愈发清晰ashash他似乎不光知道钟嗣音的事,还知道了当年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