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沫夕夹起一粒龙井虾仁,自己待着。
原以为话说到这里,段云深应该有点眼力见,至少今天不会再来烦她,却不想有病的人思维也跟正常人不同,他闻言眨了眨眼,显得十分无辜,别吧?这里的景致还是很有看头的,你短期内几乎没机会回国,真的不要珍惜一下这一周的时间吗?
段先生,钟沫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国内有句名言,叫作食不言寝不语,听过吗?
段云深笑吟吟点头,嗯嗯,当然听过,只是宝贝啊,作为我的女朋友,能不能不要叫得这么生分?
不能。钟沫夕一粒虾仁到底没能放进嘴里,反正也没什么胃口,干脆扔下碗筷,起身朝楼上走去。我吃完了,段先生慢用吧。
她走得干净利落毫无留恋,只给段云深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段云深又笑了,眼底兴味愈发浓重,真是无情啊
钟沫夕熟门熟路地来到她先前住过的那间客房,房间里没什么变化,除了在里面例行打扫的佣人见到她时愣了一下,但像是得了什么吩咐,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工具退了出去,从头到尾没有跟钟沫夕有一句交流,却任谁也看得出她们的小心翼翼,可见段云深表面功夫做得还是很到位的。
整个下午,钟沫夕就坐在窗前对着海滩发呆,房门被她反锁了,虽然知道外头的人如果想进来肯定会有办法,但她还是下意识地做出了这个令她安心的举动。段云深有一点其实是说到点子上了,未来一周,将是她短期内最后留在国内的时光,按理说,她应该留恋地在这里逛逛,记住国土的风光和味道,可是
想到身边会有个深井冰影子似的黏着,钟沫夕就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想这一周快点过去,只想赶快到美国。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去美国远比留在国内更有机会跟陆家斗。
至于令人觉得糟心的段云深还是别想了,她总会离开这个深井冰,而且主动权未必就真的掌握在他手上,而是要看她到底什么时候才想要离开。
钟沫夕发了不知多久的呆,才良心发现地想起自己应该跟苏玉告个别,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不知道苏玉那边听到信儿了没有。按照她那个暴脾气,听说了这个消息非要找顾维拼命不可,那可就太丢人了
她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打开了门锁从房间里出来,脚步略微迟疑了一瞬,就坚定地走向那间主卧。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人,钟沫夕在床和床头柜上翻找一阵,也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
又被拿走了?
其实真被拿走了也无所谓,手机里的号码她不会再用,随段云深怎么折腾都无所谓了,只是现在她人还在国内,这几天的时间总要跟老熟人告个别。
钟沫夕从房间退了出来,见着有人经过就问了句:你们段先生呢?
那人回答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老板在书房,我带您过去吧?
不用。钟沫夕拒绝道,自顾朝书房的方向走去,熟悉得仿佛自己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