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嗣音头摇得像拨浪鼓,那也不要你抱,就你那个小身板,累着了谁照顾我啊?
钟沫夕日常想扔孩子。
最后,钟嗣音动用他尊贵又聪明的小脑袋瓜,提议自己坐在行李箱上,让他妈咪拖着走。钟沫夕木着脸照做,心想这次没让助理接机真是失策。
她在京城设立的子公司刚开始运作,复杂琐碎的事情太多,就让助理先一步回国替她分担,这次没叫他来接机也是因为体恤下属,没忍心让他太累,谁知道拖家带口的远比上班累多了。
钟嗣音是真的累坏了,坐在行李箱上不住地点头,钟沫夕生怕他摔了,腾出手来拖着他的后背,因而走得很慢,周围有人经过,也友好地让出路来让钟沫夕先过。
快到门口时,钟沫夕停下脚步,打算将自己的围巾接下来披在儿子身上,给他裹严实点免得他冻着,可刚解开围巾的扣子,就听见不远处有个很熟悉的声音。
错觉吧?
钟沫夕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头,缓缓朝声音的源头转过去,一个身量颀长的身影突兀地闯进视线中。
男人五官精致,目光深邃,黑色长款毛呢外套衬得身材愈发挺拔修长。他一手插兜,一手举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通话,眉头微微蹙着透着说不出的烦躁。
我说了,腾出时间我会回去的,不用拿那一套要死要活的话吓唬我好了,我刚下飞机,很累的,改天再说吧!
他步子迈得很快,挂断电话时已经离钟沫夕越来越近了。钟沫夕本能地拖着行李箱让开一条路,同时背过身把钟嗣音挡住,动作太大惊醒了钟嗣音,他迷迷瞪瞪地睁眼问:妈咪,怎么了?
没事。钟沫夕冲他笑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再微微侧头,那人已经越过她从出口出去了。
钟沫夕小小地松了口气,出于本能,她不是很想跟他见面,可真的碰上了,目光又忍不住地朝他身上看。
钟沫夕苦笑着摇了摇头,垂下目光发起了呆来。
六年过去,他还是那样冷冰冰的,又好像比以前更冷了,光是听他打一通电话,都能听出他人情味寡淡,再没有当年那么好哄了。
不过也没关系了,今后绕着他走,对付完了陆家,她就还回美国养老,也挺好的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自家儿子疑惑地出声问道:妈咪,刚才那个叔叔是你的熟人吗?
钟沫夕回过神,低头看向他道:也没有多熟。
自家儿子满脸鄙夷,妈咪,小孩子都知道说谎是不好的。
钟沫夕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只听他摇头晃脑地继续道:要是不熟,他怎么又折回来奔着我们就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