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没说什么，钟沫夕还是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愤懑，显然来教小晚画画这件事，并不是他情愿的。

发现了这一点，钟沫夕不由得转头朝顾维看去，实在是很想知道顾维用了什么手段，把这位程氏财团的大少爷塞到了这里。

不过不管怎么说，对方既然不愿意，强迫人家也不是什么好事，钟沫夕想着找个什么由头让程然不用来了，就听小晚在旁跟她小小声地咬耳朵：姐，这个程老师好像每天都很忙的样子，还要来给我上课，太辛苦啦，你得给他涨点工资。

钟沫夕：程大少的工资是她能涨得起的？！

她忐忑地看了程然一眼，见他好像并没有听见什么，才放了心，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发现以前不论冬夏都总是冰凉的小手居然有了温度，再仔细端详她的脸，发现气色都好了很多，人也胖了一圈，看来在疗养院的这些日子她过得很好。

许是看出钟沫夕的心思，小晚脸上浮现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姐，你别担心，我在这里很好，在这里工作的叔叔阿姨都很照顾我，我还总下楼找住在这里的爷爷奶奶聊天，他们都对我很好。

这回，钟沫夕发现这孩子不光人精神了，也开朗了不少，上次见她，还没这么活泛呢，即使面对钟沫夕，也很少会笑得这么开心。

虽然以前就听说过靖安疗养院的大名，可钟沫夕总还是会忍不住担心小晚的情况，直到现在亲眼见了，才把心底里的担忧彻底抹平。一想到顾维在这里面出的力，她就不由将目光转到他身上，他正自然而然地坐在沙发上，看也不看程然一眼，全然无视了程然的眼神。

见钟沫夕看了过来，他很自然地朝她笑笑，你俩有话说？那我们出去转转，你们聊完了给我打电话。

钟沫夕被他温和的笑容弄得晕头转向，下意识地哦了一声，目送着两人出去。

小晚邀功似的把姐姐拉到窗前，给她看自己之前画好的画。以前的小晚虽然有些这方面的天赋，可画出来的东西多有些稚嫩，如今再看，已经能从里面看出一些规整的雏形，显然是有了些功底。

不错啊，长进了不少。钟沫夕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小晚腼腆地笑了笑，似有些害羞，末了她眼中亮晶晶地道：不止呢！我最近功课也有进步，姐，这个程老师真的好厉害，怎么什么都会啊？我有不懂的问题，问他就能搞定，他还辅导我做初三的练习题，我功课荒废太久了很多都跟不上，但是他好有耐心啊，我现在进步了很多呢！

钟沫夕暗暗吃惊，心道这个程然不情愿归不情愿，尽心却也是真尽心了。

她想起什么似的环顾一圈，刚才那个护工为了给两人空间，也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小晚，徐姨怎么不在？

哦，她去打水了。

正说着，门开了，徐姨拎着保温瓶走进来，一眼就瞧见了钟沫夕，意外又惊喜道：钟小姐，您怎么过来啦？

钟沫夕笑吟吟地接过保温瓶替她放好，才说：顾维把我拉来的，我事先也不知道会过来，就没打招呼。

听她这么说，徐姨脸上流露出了放心的神色，显然是在为两人现今的状况感到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