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扣高帽,钟沫夕面无表情地放下水瓶,言尽于此了,你自己看着办,挂了。
等一下,别急着挂。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又开始透着股子漫不经心的玩味,很欠打。钟沫夕依言停了挂断电话的动作,静候对方的下文。钟小姐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得回报你。
钟沫夕:不必,该给录像的时候麻烦痛快点就成。
她的答复似乎是让段云深感到意外了,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钟沫夕的耐心被彻底耗光了,还有事吗?
你不想知道顾均雅到桐城查什么吗?一句话成功抓住了钟沫夕的心,就在她恨不得拿个小本子把他知道的一切都记下来时,他又来了一句:其实我也不知道。
钟沫夕:
她有一种平地摔跟头的感觉,恨不得顺着通话冲到这人面前去,敲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病。
段云深见自己成功噎得对方说不出话来,顿觉身心愉悦,情不自禁笑出了声,他没敢太放肆,笑了两声就停了下来,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正经起来,不过我调查起来肯定比顾维的助理方便,而且他只会怀疑我的目的,却绝对想不到你身上。
不得不说,钟沫夕心动了,很心动的那种。
然而跟顾维在一起久了,学到最有用的就是喜怒不显于形,就算再心动,只要不被对方看出来,对方就吃不准自己是否真的掌握主动权。
先前不是说好了,我帮你找证据,你给我录像吗?突然给我赠品段先生,我不敢收啊。
这女人真是不好糊弄!段云深腹诽着,语调中笑意不减,友情赠送也不行吗?钟小姐,我很欣赏你的,拿这点小礼物来换,交个朋友嘛!
谢谢,不交。钟沫夕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心里却有些忐忑,她不了解段云深的为人,有些拿捏不清分寸,因而这样的欲擒故纵其实是很没有把握的。
可是她没办法,只能这样,上赶子不是买卖,跟这种人打交道,一个不小心是要被他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的,宁可放弃一些想要的东西,也绝对不能处于完全被动的境地。
平静了心绪,钟沫夕开始收拾行李箱,替换干净的衣物,脏衣服会有人来收,这阵子顾维住院,她也没精力做家务,统统丢给钟点工,饶是如此,她还是觉得累得要命,主要是心累。
顾维失忆的事,知道的就那么几个,陈真和她自然都不会乱说,杜晶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往外传的,就算真有那么个幕后人,她如今也不一定就真的跟对方同一条心。
一面之缘,一通电话,钟沫夕确定了段云深肯定也毫不知情,如果他知道了,根本不用来找她,直接把消息捅进京城,顾维肯定自顾不暇没空理会杜晶。
钟沫夕很快收拾好了要带的东西,出门时,她忍不住回头环顾着空荡荡的公寓,曾经她真的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每一处都透着温馨,即使顾维出差好几天不回家,她也不觉得孤单,可如今站在这里,她真的觉得又冷又无助。
顾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