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的母家与前朝平靖公主的外祖家是姻亲。康姑娘说道。

认真算起来倒也不知道究竟是几代之前的事儿，康夫人娘家一位姑奶奶是打江南白氏旁支出来的姑娘。

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谁知道到了康姑娘身上，竟多多少少继承了几分白氏的美貌。

不过一开始，谁也没有在康姑娘的容貌上多想。

无论当今陛下和前朝公主的风月往事在民间穿的如何喧嚣，他们这原本就不在京城的小门小户，如何能够知道平靖公主是何模样？

直到季子正出征，陛下觊觎季夫人的传言出来，康夫人这心里才起了旁的心思。

平靖公主什么模样她不晓得，楚玉霓什么模样她还能不晓得吗？

既然说楚玉霓像平靖公主才得了陛下青眼，那么她女儿自然也能。

这便是康夫人与楚玉霓结交的缘由。

楚玉霓听完了康姑娘的描述，哭笑不得地问了一句：陛下当年诛杀白氏一族，你母亲如今将与白氏姻亲挂在嘴边，就不怕招来祸患？

楚夫人出身江南白氏，还能够被陛下亲赐诰命，是不是说明陛下其实已经后悔了？康姑娘天真地问。

楚玉霓失笑：这话在这儿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进了宫门，单单你这句话，陛下和贵妃娘娘就可以有无数理由治你死罪。

为何？康姑娘仍是不懂。

天子威仪，岂是你能妄议？这世上所有人都会犯错，唯独天子不会错，不错又如何会后悔？楚玉霓冷笑一声，霍然起身，琬娘，你带康姑娘下去歇着吧。

长平，你去将四喜喊来，我有话要嘱咐她。楚玉霓深吸一口气，看着康姑娘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

四喜的身子早就好利索了，可她歇了几日，府里的活基本上都被人抢去了。

好容易等来了楚玉霓的安排，四喜连忙就赶了过去。

四喜，康姑娘身边不能没有人。楚玉霓说。

四喜愣了愣，眼眶通红：姑娘是要把我送人？

嗯？楚玉霓愣了愣，旋即笑了起来，我自然舍不得将我的好四喜送给康姑娘，只是这几日你先去她那边看着，若是

若是康姑娘也不是什么老实的，你只管来告诉我。

她要送给楚芳菲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善茬，可若是一味惹是生非，倒也不必去裹这个乱。

四喜沉默了片刻，低声应了声是，委屈巴巴地退下了。

罗长平有些不解：你难不成要把身边人都换成自己的？可你别忘了，琬娘和我不一样，她不会相信你是谁。论忠心，没有人比得过四喜。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醒来之后四喜比谁都清楚我的不同，可她依然选择了我，我自然不会辜负她。楚玉霓冲着罗长平翻了个白眼，康姑娘身边必须是我最信任的人才行，你以为我是不信任四喜了吗？

罗长平皱眉：那我就更不懂了，琬娘也是值得信任的人，为何还要四喜在过去？

四喜是楚家出来的丫鬟。楚玉霓只说了一句。

罗长平叹了口气：你有时候想的也太多了些，来日果真闹出了什么，谁会在乎是楚家还是季家？

我在乎。楚玉霓闭了闭眼睛，疲惫地揉了揉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