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她破天荒地手里居然真的提了一个小纸盒,目不斜视朝着商逸翩翩然地走了过来;
最后,她脸上居然奇迹般地还有笑容!不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冷笑,也不是那种矫揉造作的假笑,而是货真价实的、微微翘起嘴角的、甜蜜中带点羞涩的、妩媚的笑容!
杜衡不可置信地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疼得差点叫出来的时候发现这竟然是真的,于是心中那脉冲波一样一闪一闪的九个字便愈发耀眼明亮: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绝对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绝对绝对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过景致是不会管杜衡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的。她仪态万千地朝着办公桌后面走过去,把小纸盒放在桌子上,两只手相互搭在臂肘上,倚着桌沿看商逸,紧身的衣服随即在小腹处勾勒出一个相当令人血脉贲张的线条。
杜衡的眼睛都快直了,景致却仿佛浑然未觉,只半低了下巴笑微微地问:“我来晚了没有?你午饭吃了没有呢?”
商逸一时没回话,只微笑着用眼尾扫了扫杜衡,后者浑身一抖,立刻低头,下一刻就乖巧地领着闲杂人等鱼贯而出,顺便还给关上了门。商逸这才镇定自若地收回眼,然后镇定自若地把景致捞过来抱在怀里,笑着说:“没有。”
景致把小蛋糕推过去:“我带了这个给你。”
商逸把小纸盒拆开,然后假作一挑眉,再然后明知故问:“你做的?”
景致仍然笑微微地点头。
商逸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大口,继续明知故问:“为什么只有一半?那一半呢?”
景致眼睛也不眨一下:“另一半没烤好,扔了。”
“哦……”商逸也不拆穿,继续温柔地问,“可我早饭也没吃。中午这么一块蛋糕好像不够,怎么办呢?”
景致一脸理所当然,外加一点儿从蒋美媛那里学来的她平日最不屑的娇憨神态:“这小蛋糕是给你当餐后甜点的嘛。至于中饭,当然是我陪你去外面吃呀。”
于是办公室的门在关了两分钟后又打开,这两个平时恨不能勾动天雷地火一块儿斗的主儿破天荒头一遭亲密无间地走了出去,景致甚至挽住了商逸的手臂,完全无视身后的眼珠子掉了一地又一地。杜衡被一群叽叽喳喳满眼八卦的小姑娘围着,耳朵里除了嗡鸣声早就塞不下任何东西,此刻眼睛愣愣地望着前方,嘴中一遍遍喃喃地自言自语:“我去,这俩人的演技还能再好一点吗……”
商逸跟景致的一顿中午饭吃得肉麻遍地。平常半个小时就能搞定,今天花了整整两个小时,只因大半时间都用在了调情上。今天商逸在桌子底下又去勾景致的小腿,景致连中间停顿都没有就笑容不改地接受了下来;接着商逸又去摸景致的手背,还拿自己的勺子挖了一大块甜点喂到景致嘴里,景致居然也笑容不改地接受下来,甚至,她还礼尚往来地舀了一勺汤喂了过去。
这时候如果换作是杜衡,他早就吓得坐立不安、痛哭流涕地抱住景致大腿哀诉“好主子你行行好,赶紧给我个痛快让我死了吧”,但是商逸就是商逸,景致再刁难他也觉得很正常,再温柔他也觉得很正常,总归不管景致做什么,他都一概能完美地配合下去,神色不改,甚至一直都是嘴角含笑的。
如此这般蜜里调油地回到商氏大楼,吃那块小蛋糕的时候又是如此那般蜜里调油。景致跟商逸一人一小口把小蛋糕分了,吃到最后一口轮到商逸,结果商逸把松软的蛋糕半咬在嘴里,然后捏住景致的下巴,让她张嘴,再然后微微低头,渡了一半过去。
“……”
景致在心里狠狠地皱了一下眉,直觉就想把嘴里的蛋糕呸出去,然而终究表面上笑得无懈可击,微微闭上眼,把蛋糕嚼也没嚼一口咽下去。随后她就感觉到商逸把她越压越低,一直压到后背贴上光滑微凉的桌面,他的舌尖含住她的舌尖勾出来,变着花样地咬吮吸,过了一会儿稍微分开,看到她眼底蕴了一层水光,是一片湿润温柔的黑,低低一笑,手抚到她的大腿内缘,暗示地掐了两下,柔声说:“继续吧?嗯?”
景致低低地哼了一声,垂下眼靠在他肩膀上,顺势圈住了他的脖子。
商逸当天下午把景致伺候得面面俱到,非常细致舒服。虽然景致被桌角咯得有点疼,但除此之外她的确是享受极了,等到旖旎褪去很久她都还瘫在商逸怀里,连手指都懒得动一动。商逸拽过衬衫把她裹住,两人额头贴着额头,带着一点蛊惑的意味问:“去里面再来一次好不好?嗯?”
景致闭着眼喘息了一会儿,脸颊依然有些粉,手按在他的嘴巴上,说:“不要。”
商逸笑了一声,也不硬来,把她横抱到里间的浴室洗了洗澡,然后一件件给她穿上衣服,看她下巴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在额头上亲了一下,笑着问:“困了?”
景致嗯了一声,拽住他的袖子,仰起脸来,乌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你陪我睡。”
商逸正要答应,突然听见外面大嗓门的杜衡又在敲门:“老板?老板!”
商逸:“……”
景致皱了一下眉,继续拽紧他的袖口,问他:“你陪不陪?”
外面杜衡还在喊:“老板?老板!”
商逸:“……”
景致看看他,脸上渐渐有了要攒聚怒意的架势,把手一摔,推开他一声不吭就要走。
商逸一把捞住她:“又耍什么脾气?乖乖的。”而后,在杜衡换气要发出另一句“老板”之前,他简洁利落地对着门口说了一个字:“滚。”
顿时哑住的杜衡:“嗷……”
杜衡站在原地从自己的性命和商氏的未来之间衡量半晌,最终还是认命地滚了。再于是商逸就在完全安静的气氛里陪着景致睡了一觉,一直睡到晚饭的时候两人才醒来,然后出楼,开车,去了附近一座塔顶吃了两人有史以来第一回烛光晚餐。
这俩人只顾着含情脉脉往前走,都没有注意身后有两人在角落里偷窥私语,一人悲愤地说:“贺少爷,您看,老板今天昏君了,他居然对我说滚……”
另一人淡定地说:“哦。”
“什么叫作哦?!”
贺晚非斜他一眼,轻描淡写:“哦的意思就是,好像他以前就没昏君过,没对你说过滚一样。”
“……今天不一样!”
贺晚非继续轻描淡写:“不一样就不一样嘛。天都黑了,杜总管你快回家洗洗睡吧啊。”
“喂……”
贺晚非第三次轻描淡写:“哦对了,还有,我今晚要去趟h市,下周可能就不回来了。你回头记得给我哥转达一声。行了,就这样,我没事了,先走了。”
“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