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2)

第三十章

景致垂了垂眼,没有吭声。

商逸却很好说话地松了她的手,又把她重新拉起坐直,接着还把后背胸衣的暗扣给她扣上。景致看他一眼,嘴角一撇,笑得不冷不热:“怎么,商少爷没兴致了?”

“兴致还是有一些的,”商逸突然把她搂进怀里,笑着说,“不过到家了。我们上楼再继续。”

两人先去了浴室,商逸把景致按在墙壁上,拎着花洒的喷头把她从上到下地清洗。景致瞪他一眼,但没什么作用,倒是把商逸瞪得更来了兴致。她快要掉到地上去时,商逸及时搂住她,把她的一条腿捞起来。景致虽然微微皱了皱眉,但并没有怎么反抗。

她近来一直住在酒店。景家以前有众多房产,后来全被商逸给卖了,只留下一座祖宅孤零零杵在别墅区,那天她去看的时候,外表看起来仍然气势如昨,里面却已经是漫漫的灰尘蛛网。况且那里还留着许多回忆,景致也不想回去。她这些天脚不沾地忙得连找房子的时间都没有,便一直住在景家开的酒店里。

起初几天景致睡得倒还好,她刚脱离商逸的掌控,心情十分愉快,认为天底下没有比商逸更让人头疼的,遇到什么都不觉得扫兴。后来随着全盘接管景家,连着一个月都没碰到一件让人高兴的事,表面的资产底下问题重重,俨然是野猫身上的跳蚤,挑都挑不干净。她忙得困极累极,却渐渐开始睡不踏实,每天失眠多梦,睡着跟睡醒都疲惫,透支的感觉让她更加焦躁,把房间的被褥枕头换了一套又一套,还是没能让她满意。

今晚她被商逸抱在怀里,倒是有了几分睡意。

商逸在浴室做了一场,抱着景致回到床上。景致半睁开眼皮看到枕头,想也不想就踢开商逸,使劲扑了上去。商逸哭笑不得,又把她连人带枕头地拖回来,小腿一抬又踹了一脚,商逸一个没抓住,她已经滚到了床深处去。

商逸轻笑一声,伸出手:“回来。”

景致拿被子遮住自己,歪着头瞪他:“才不回去。”

然而虽然没回去,商逸却轻捷地扑了过来。

商逸逗她许久都没回应,玩得有点无趣,正想着把枕头从她嘴里拽出来扔到地上,忽然听到景致的手袋里响起来铃声。

商逸顺手拎过来,拿到眼前看了看,嘴角扬起一点笑容,俯身下去,把屏幕给景致看,轻声说:“蒋家二公子来电,景小姐,要不要接?”

景致微微一怔,抬起头去看,接着那只捏着电话的手往她面前抬了抬,声音听起来十分正经:“这个点儿打来电话,一定是急事,你说呢?”

“……”

电话铃声还在不停地响,上面蒋晟两个字眼闪闪而动,景致皱着眉盯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软着胳膊把手机夺过来,正要关机,又被商逸抢回去,在她的眼前按下了接听键。

景致倒吸了一口气,无视电话那头传来的一声“喂”,直接关机扔回了包里。

商逸分外可惜地啧了一声,把她调成搂在怀里的姿势,不再恶意地玩游戏。

两人一直折腾到凌晨三四点,景致求饶了许多遍才终于作罢。隐约中她似乎被商逸抱着去洗了个澡,然而实在太困,具体情节完全没记得,景致唯一的认知便是这一觉睡得相当黑甜,酣畅无梦,只觉得周围温暖得恰到好处,抱住的东西也非常舒适,再醒来才发现商逸居然没有离开,正坐在床头一手翻着文件,另一只手则被她双手紧紧搂在怀里。

景致一僵,立刻面无表情地撒手。商逸倒是不以为意,头也不抬地开口:“醒了就去洗漱。浴室里牙具只有一套,你要想刷牙就去问管家要。”

景致稍稍一愣,转头才发现这间主卧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她昨天晚上被他抱回来以后晕晕乎乎,如今环顾四周,才察觉连卧室的风格都变了,室内线条横平竖直,起承转合处也不见圆润,黑白灰是主体,透着冷厉,之前摆得满满实实的梳妆台如今更是空空如也。

景致呆了片刻,仍旧觉得哪里不对,低头一看,自己昨天的衣服早就被扯到地上,身上裹着的却也不是她往日那些真丝睡衣,而是商逸的一件黑色衬衫。

衬衫底下身无寸缕,景致稍稍一动,松着三颗扣子的领口就斜斜地歪了下去,毫不客气地露出大半截锁骨,以及胸口一片雪白晃眼的春色。

景致对这些变化的第一反应是觉得不可置信。她猛地回过头,商逸一身黑丝睡袍,手里拿着一根笔在文件上勾勾画画,对她的吃惊恍若未闻。景致差点就要把确认的话问出口,可到了嘴边又忍住,在床上发怔了几秒钟,大力掀开被子跳下床,背对着商逸把衬衫上的扣子从第二个到最后一个都仔细系好,头也不回地去了浴室。

结果今天仅仅一个洗漱就把景致弄到火冒三丈。

先是想要下楼去问管家要牙刷,景致浑身上下穿着一件黑衬衫,甚至连双足都是赤裸的,这样衣冠不整自然无法下楼,昨晚的衣服又皱皱巴巴的且被商逸扯坏了胸前的扣子,景致只皱眉瞥了一眼就不肯再穿,只好踢着商逸去要牙刷。要完牙刷又没有洗面奶,好歹洗完脸又没有护肤品,甚至连条多余的毛巾都没有,就算这些都可以将就,但最让景致恼火的是,她发现自己到头来仍然需要一套新衣服。

“我的衣服呢?!”

“如果你指昨天晚上的,那么在这里。”商逸指了指地上,面色淡然地开口,“如果你指以前你住在这里的那些,那么我最后看到它们是在一个多月前门口的垃圾桶里。”

“……”景致木着一张脸,半晌终于把问题问出了口,“你真的把东西全都扔了?!”

“倒也不是。有些有收藏价值的诸如拍卖得来的珠宝首饰,都被我收进了保险柜,还有一部分被我送人了,另外一些觉得不雅于是给烧掉了,最多的当然就是扔了。你当时非常潇洒地一走了之,我看你的意思无疑就是在说那些东西没用了,统统都可以扔了。你说呢?”商逸坐在床头,姿势悠闲态度温和,眼梢全是理所当然,“如果你觉得当时落下了什么东西,那我大概是没办法帮你再找回来了。对此我表示非常遗憾。”

景致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这世上最大的败类就是你,你怎么没把自己给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