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芝初做了一夜的梦,昏昏沉沉,也不知梦见什么。
只是本能的,感受到一股异常粗暴又阴冷的气息,强势的侵入她脑袋。
直到这股气息散去,她已经一身冷汗,却疲惫地完全无法清醒过来。
好在被窝足够温暖,没过多时,便又睡去。
然后,又做了一个明明极短,却觉得过于漫长的梦。
她梦见一条又宽又广的浅滩,矗立在满眼葱绿的高山之间。
浅滩上覆盖着一层清澈可见底的溪水,似乎只能漫过脚踝的深度。而在山与山之间,靠一座狭而长的石墩子桥,如长线一般浮在一望无际的溪面上,将两头连接。
阳光明媚,而四周极静。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
任芝初记不大真切,醒来时,觉得这场景好似在哪里见到过,兴许是哪天在网上看到的风景图?
只是原本沉重的脑壳,经过那溪水的浸润,好似舒服了许多。
就连梦里那种,被什么东西钻进脑子翻箱倒柜的撕扯感,都好似一并消弭了。
她捏揉着眉心,睡眼怔忡。
继而听到外面闻玉怒气冲冲的声音,你现在身体什么情况,不知道吗?
闻玉小脸通红,怒视着黎珠。
黎珠坐在沙发上,淡定地说,我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你肚子里可还有个孩子!闻玉急的团团转,海石城,海石城是能随便进的?万一你再遇到什么危险ashash
任芝初一出来,就听到她们这番对话,怎么了?
闻玉冷着脸,指向黎珠,你孩子的妈,非要去海石城找那个殷信报仇!顿了顿,闻玉郑重补充道,ashash在她身子骨这么虚弱的情况下。
任芝初顿时一个激灵,惊讶地看向黎珠。
黎珠面不改色,我有分寸。
闻玉一听这话,又暴躁起来。
任芝初站定没动,盯着黎珠的表情看了半天,心里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ashash像是像是这两个人都在等着她开口,陪同前去一样。任芝初睫毛一闪,点点头,那就好。
闻玉愣住了,惊讶地看向任芝初,你ashash他顿了下,你在说什么?他恼怒不已,什么叫那就好!
任芝初很平静地笑着,她有分寸。
闻玉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半天,才叫道,她说有分寸,就是有分寸?她在逞强你知不知道?他非常生气,她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孩子,这种时候,你不说陪着她去,竟然还说风凉话!
任芝初眉眼愈发弯了些,我相信,黎珠小姐行事自有分寸。别说她腹中的孩子只是意外,就算当真是我与黎小姐两情相悦结婚生子,她想做什么,仍是她的自由。同样的,任芝初眨眨眼,我也有我的自由。你觉得呢,黎小姐?
黎珠在沙发上捧着一杯水,听到这话,头也没抬的点点头,没错。
英雄所见略同。任芝初抓起外套,我要去晨跑了,两位自便。出门前又说,噢,对了,忘了告诉两位,我最近都不打算去海石城,毕竟,上次给我造成的阴影实在太大了,万一一进一出,再多出一个孩子来ashash别说我吃不消,对黎小姐也不好不是!
她做作地抛个媚眼,笑呵呵地走了。
闻玉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门口。
这才紧张起来,姐,我我是不是做得不好?
黎珠纹丝不动,平静地喝着水,是有点急。
她看出来了?闻玉愈发担心。
黎珠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了她一眼。
闻玉心领神会地摇摇头。
不急,黎珠这才说,如果这么容易就被你查出来,那我才怀疑呢。过一会儿,又说,一点痕迹都没有?
闻玉依旧摇头,从出生到现在的经历,我都翻遍了,但,一点也不像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黎珠笑笑,不急,我觉得是她。她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一定是她,化成灰,我都认得。这才站起来,多试几次嘛!
那我们还去海石城吗?
去。黎珠将手中的白开水喝完,在不确定之前,我们还是要两手抓。
闻玉谦卑地弓腰,是!
万一黎珠要找的那个人还藏在海石城呢?
黎珠必然是有所图谋的。
任芝初今天晨跑的量,是平时的三倍。
不过,经过一圈又一圈的长途奔跑,她才渐渐将心底那股烦躁感跑散。
王大妈已经开始送孙子去上学,路上遇见任芝初,笑呵呵地打招呼,小初,又跑步呐?
是啊,王婶儿。小王,早啊!
阿姨早!
任芝初脸上的笑容就扩大了些,上前一步,揉小王的脑袋,叫姐姐,知道吗?
王婶儿也笑,跟孙子说,漂亮的都叫姐姐!
小王从善如流,七姐好!
任芝初就哼了一声。
小区外面,卖早餐的摊子已经有不少开始收摊了,任芝初买了一杯豆浆,一个酥黄的煎饼,站在路边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