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中气氛有多严肃,外面就有多混乱,唐如珠的五千人马和京郊大营的将士分出楚河汉界,直接把火生在中间,扎营于两侧。
一方没多大本事,却心高气傲,看对方不顺眼。
另一方,神智清明的不多,看谁都像敌人,给人一种趾高气昂的感觉,其实,他们想法很单纯,有东西吃,有水喝,能填饱肚子,有力气冲锋陷阵就够了,至于其他莫须有的东西,大起大落都经过了,压根就不在乎。
无形之中,就隐有火星爆发,唐如珠生怕发生意外,还特意让白莺寸步不离的守着呢。
萧廷带来的人哪边都不想靠,兀自窝在靠近主营帐的地方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就形成了三足鼎立的架势。
这趟出来就是搏命,不久后的将来还能不能看到升起的太阳都不一定。
于口腹之欲上,唐如珠本就没打算亏待任何人,更别说她还得养着一群饿狼了,酒肉饭菜一端过去,个个都狼吞虎咽的,筷子压根就是摆设,哪有手好用。
烫好的酒却没人碰,也是她明确要求过,除非她允许,否则,任何人不得破戒,不论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凡有违令者,照罚不误。
该仁慈的时候她当然不会犹豫,不该仁慈,她也不会放那人人尊崇的圣母,毫无用处。
几碗酒下肚,醉意上头,难免有人失了分寸,京郊大营所在的一侧,有人抱着个酒坛子晃晃悠悠起身,打着酒嗝越过分界线,站到了只顾往嘴里塞吃食的众人面前。
白莺对自己人之外的所有人都抱有警惕,见他过来,身子都坐直了,跟着握紧了垂至胸前的竹哨,一有不对,她就吹响。
瞧瞧这些家伙,不会说话也就算了,连吃饭都不会,简直就是畜生嘛,让他们上战场能做什么,扑上去咬一口,还是挠一爪子?
他倾身,双眸微眯,咧嘴笑了起来,发出的动静听上去很是刺耳。
别说,指甲还真不是一般的长,挠一下,好歹也能撕下块肉来。
很不巧,他站的位置,看的人,刚好就是神智时清时不清的翟如玉。
无数道影子重叠之后,他看到了一张被长发覆盖小半,疤痕累累的脸,眼睛还阴森森的,吓的瞬间清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把怀里的酒坛砸过去,抹了把脸,破口大骂。
他妈的!老子还以为多漂亮呢,没想到是个丑女人,长这么丑不找个地方躲着,出来吓人作甚,老子要是你,撞死都不让人看到自己这张令人作呕的脸!呸!真晦气!
对面一阵哄笑,纷纷调侃他。
进过大牢的人,再好看也早就毁了,也就你口味重,不躲的远点,还巴巴往上凑,不怕做噩梦啊!
这样的女人,你也下得去手?再饥不择食也不至于此,快找个地方洗洗眼睛,别影响了兄弟们的胃口!
不说还好,一有人提起,气血跟着就涌上脑壳,想起之前的豪言壮志,面上挂不住,脸色瞬间就黑了,狰狞可怖,一把抄起砸在她身上未碎的酒坛,对准了她的头。
翟如玉可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轻易更不会死,猎猎风声响起时,她的腿也跟着抬了起来,一脚就把张牙舞爪的人踹翻了,酒坛掉落,瞬时落到了她手上。
她那个棚里的人,都以她为尊,第一时间就围在了她身边,油渍麻花的手在地上刨了刨,呲牙咧嘴盯着骂骂咧咧起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