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了碍事的人,唐如珠先泡了个热水澡,松弛一下自己的身心,简单吃了点东西,弥补了些许胃里的亏空,之后便一脑袋扎进了主院的偏房,既能休息片刻,又能随时关注隔壁的动静。
萧廷在窗口站了片刻,透过微敞的缝隙看着床上侧卧的人,他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人在心底缺乏安全感时,才会习惯性侧卧。
他尝试过,很累,胳膊都能直接压麻了,这丫头却能一动不动待一晚上,第二天甩甩胳膊,跟没事人一样。
本以为她找到了归宿,习惯也该有所改变了,没想到,依旧如此。
萧廷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将窗户合上,刚一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靠着廊柱,低垂着头,脚不安分的踢来踢去的南星。
怕吵到屋里安睡的人,他指了个方向,先一步走过去,背对着她站在树下,听到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头也不回的说道。
找我有事?
截然不同的态度让南星眸色瞬间淡了下去,嘴角泛起苦笑,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把不该有的想法全都抽出脑海,既放过自己,也放过不该惦记的人。
她抬眸,平静道。
主子让萧公子前来,是为助她一臂之力,送去灵宁的信上也写的很清楚了。
眼下,主子麾下五千兵马尚在京郊大营,萧公子有空的话,主子希望您能随我前去看看,彼此熟悉一下,待并肩作战之时,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失了分寸。
萧廷并未开口,也不知过了多久,直接迈步往外去。
我的人也在城外,有劳南星姑娘带路了。
是。
南星看了眼屈膝坐在屋顶的阿蚌,笑着朝她挥挥手,用口型告诉她好好照顾主子,连忙追了上去。
无论是男是女,在遇到在乎的人时,都会不自觉变得卑微、胆小,感情再强烈也只是压在心里,幸运的话还有机会说出口,不幸运,就只能带进棺椁,埋入黄土了。
阿蚌叹了口气,南星在她心中的地位,仅次于主子,看到傻丫头为了个心里压根装不下她的男人伤心难过,心里实在不好受。
萧廷不知道,她可看的清清楚楚,在他满心满意都是主子时,南星眼里心里又何曾进过别的男人。
傻丫头喜欢的卑微,却也坚定,天下好男人数不胜数,何必非得一棵树上吊死呢,受伤的还不是她自己,赔上一条命都不定能换来某人一个回眸,一句担心的问候,图什么呢。
搞不懂啊搞不懂。
阿蚌双手交叠置于脑后,翘着二郎腿,眯眼晒起了太阳,心里有了明确的想法。
若有朝一日她也能碰上心仪之人,绝不会像南星一样犹豫,畏畏缩缩不敢下手,要学也得学主子,坦荡又洒脱。
管你心里的人是谁呢,你喜不喜欢我是你的事,我喜不喜欢你是我的事,咱俩谁都不影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