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说我们,就是您新收入麾下的五千人,但凡有一个还活着,您舍得就这么撒手不管么?
还记得属下刚到明珠阁时,您就说过一句让属下记忆犹新的话,进了明珠阁,就是一家人了,您会对每个人负责。
唐如珠抿抿唇,靠在树上对日独酌,喝起酒来和喝水没什么两样,咕嘟咕嘟往下吞。
表面上,您对他们不屑一顾,本就是必死之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实际啊,早就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兵了,既然成了一条道上的人,便没有谁把谁抛下的道理,他们没有感情,那也架不住您有啊。
属下没猜错的话,您到现在还没问过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即便是尚且清醒的,也未曾说过一句话,是不是?
您怕熟悉了,就狠不下心练他们,狠不下心带他们北上了,兴许,半路就把他们放了也说不定。
唐如珠嘶了一声,随手摸起一块石头扔过去,咬牙瞪着她。
你这丫头,怎么话一日比一日多,不过也才在我身边待了四年,就以为多了解我了,差得远呢!
说着,又气不过的扔了块石头过去,都被她笑着躲开了,这时候还不忘护着白莺呢。
唐如珠斜她一眼,抱着喝了一半的酒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朝自己的兵走去。
您身上还有伤,少喝点!
这叫以毒攻毒,懂个屁!
南星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集中注意力,苦口婆心继续劝着白莺,希望能靠嘴皮子,把她倔驴一样的脾气掰过来。
唐如珠边喝酒,边围着吃饱喝足还依旧虎视眈眈的饿狼们转了一圈,她每经过一处,这些人的眼睛就唰唰唰射过来,稳准狠,除了凶狠毒辣之外,多了抹锐利,两日就能达到如此效果,实在难得。
白莺说得对,她的确没把他们当人来练。
没有栅栏围着,他们也不曾逃跑,习惯性分成两个阵型紧紧靠着,能在他们身上看到团结,更是唐如珠想都不曾想过的。
你,要让我们,干什么。
沙哑到刺耳的声音划破寂静,太久不开口,让其说出的话都连不到一起了,只能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
唐如珠闻声看去,是张熟悉的面孔,果然,她之前看对了人啊。
你会说话。
唐如珠站到她面前,撩衣而坐,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咧嘴而笑。
喝么?这可是我最喜欢的酒,为了你,都要忍痛割爱了。
跪坐在她面前的,正是初次见面就被她扣着脖子从棚子里拎出来的女人,她手上的伤,也是拜这个女人所赐。